下定决心垂死挣扎的左间久为人少将,带着身边从两个骑兵联队,已经剧降为两个骑兵中队的最后残存骑兵,举起雪亮的马刀,不顾一切的向着正面正在正在缓慢压上的抗联部队冲了过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反正我也突不出去了,与其他三个方向压上來的都是坦克相比,正面压过來的抗联部队还是步兵,我骑兵打坦克是打不过,但是打你的步兵我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只要冲破你的火力网,冲进你的阵地就是全军覆灭,我也可以拉上你们步兵当做垫背的,这里是平原地形,骑兵对付坦克那是被屠杀,但是以骑兵的冲击力,对付你们的步兵就是屠杀。

    最关键的是在左间久为人看來,我距离你的步兵阵地,要比你的坦克距离我的所在的位置要近,坦克的行动速度是快,但是我的骑兵在短距离之内的速度,也不比你们慢到哪里去,只要我和你的步兵搅合到一起,你的坦克也只能在一边看着而无法参战。

    只要你无法参战,你的防护力和机动能力、你的机枪和火炮,也就全部的失去作用,这就给了我一次咬下你们身上一块肉的机会,只是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想的是相当的不错,但他正面的穆长秋,却是压根就沒有准备给他成功的机会。

    穆长秋什么人,早在抗联的时候,就与这帮日军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对于这帮日军上來动不动就决死冲锋的习惯,那里会一点不了解,他正面压上的步兵,行动的速度不仅很缓慢,而且始终也沒有离开身后火力网的保护。

    其实如果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将剩余的这点残存的部下彻底的分散开,以单骑的形势,从坦克压上來的方向寻找缝隙突围,未必就真的一个人也冲不出去,毕竟穆长秋手中的步兵现在有限的很,除了正面之外其余的方向都还是以坦克为主。

    尤其是两翼压上來的兵力,几乎沒有多少步兵,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坦克,这些坦克为了封堵住当面日军骑兵突围,之间的间距拉的并不是很密,再加上为了防止误伤,在围堵这些日军突围的时候,不可能开炮射击。

    而坦克上的机枪都在正面,一旦日军骑兵绕过当面的坦克,除非转动炮塔或是车体,否则机枪火力很难形成交叉射界,完全封死他们的突围通道,这就给了日军骑兵,彻底打散突围的机会。

    但此时已经彻底被短时间迅速扭转成为不利的战局冲昏头脑,满脑子都是决一死战,七生报国的左间久为人少将,早就已经想不到这一点了,他的脑子里面,只有拼死一搏,力争尽可能的多杀伤抗联的步兵。

    这位左间久为人少将,已经不是此战之中第一次犯错,从与穆长秋带领的侧翼攻击部队遭遇一开始,就犯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错误,日军第四骑兵旅团都是骑兵这沒有错,但这个骑兵旅团虽说马上的功夫沒有忘记,但是已经不在是与敌军骑兵厮杀的轻骑兵了,而是乘马接敌,下马作战的枪骑兵。

    如果他在与穆长秋的部队接触之后,立即下马作战,结局不见得会这么糟糕,即便是在平原地带作战,他的那四门九四式速射炮,几乎就是一堆废物,但是按照日军的一贯作风,以步兵对付坦克,也不见得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两个骑兵联队就被打垮。

    也许考虑到面对着抗联的火力过于密集,以步兵的方式接近,带來的伤亡只能更大,也许面对着抗联的坦克突击,手中缺乏足够反坦克火力的他,在与抗联坦克集群搅合到一起,使得坦克无法发挥自身火力的打算失败之后,还是打算利用他骑兵的冲击力,先解决步兵,在想办法对付抗联的坦克。

    所以这位老兄,还是坚定的将更利于马上劈杀的轻骑兵战术运用到底,毕竟下马作战,进度再快,也不可能有骑兵的突袭快,这里又处在归绥周边不多的平原地带,骑兵对步兵的冲击力还是很强的。

    但他却忘记了,步兵的推进速度的确比不上他的骑兵,但是步兵的目标之小,作战的灵活性,也远非骑兵可以相比的,最关键的是步兵的战术运用,也远比骑兵要灵活的多,即便是面对抗联冲上來的坦克,采取一边防御一边突击,也不是未尝沒有一战的能力。

    看着望远镜内举着马刀正在进行最后冲锋的日军残存兵力,冷静异常的穆长秋非但沒有任何的表情,嘴角却是反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冷笑,就好像在他眼前的不是一群群的日军骑兵,而是一道已经烹制好的盛宴。

    穆长秋不认为在自己四挺双联装十四毫米机枪,四门双联装双二十三毫米高炮,再加上大量的通用机枪和十二毫米高射机枪,以及全军人手一支的自动步枪组成的火力网,是左间久为人手下仅存的这点骑兵,可以轻松突破的。

    当初他两个骑兵联队,自己尚且沒有担心过,现在面对着已经剩下不到两个骑兵中队的这点残存,他更沒有什么好担心的,对自己的部队和装备,他有着无比的信心,别说两个骑兵中队,就是在來上一倍,他也不相信对手可以突破自己的火力网。

    穆长秋的自信,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尽管是骑兵,也尽可能在有限的作战宽度,采取了松散型的冲锋,但左间久为人的垂死挣扎,并不能给他带來想要的结果,在密集的交叉火力之下,他的决死冲锋并未比送死好到哪里去。

    他的骑兵尽管以最大的马速,试图突破对手的阵地,但他仅存的这些部下,不管如何催促自己的坐骑进行最后的冲刺,却是连他对手阵地的边缘都沒有摸到,便被连人带马打成了蜂窝煤,更有甚者被对方射速奇快的小口径火炮,连人带马打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