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宁次认为以日军的战斗力与顽强的精神,在加上自己苦心经营的防线,以及调集大批武器装备,二十六师团即便被合围,依靠储备充足的粮弹,也不至于在短时间之内全军覆灭,这一点,他冈村宁次心中还是有数的。

    而一一零师团目前驻扎的地区,是整个绥东、晋北地区的门户所在,同时也是起到察东地区二道防线的作用,在整个蒙疆战局之中,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可谓是整个西线战场的咽喉所在。

    如果调一一零师团增援二十六师团,在接替部队尚未抵达之前,一旦一一零师团被缠住,那么整个晋北、绥东地区的门户将会大开,与其冒险调动一一零师团,还不如利用日军控制铁路的优势,调三十六师团增援。

    尽管铁路只通到集宁,但是集宁已经距离化德、商都一线不是很远,以日军的行军能力,只要二十六师团坚持五到七天,六十九师团一定会抵达战场,在这种情况之下,放弃防御纵深唱空城计,并不是一个好的解决问題办法。

    当然一一零师团,在二十六师团处在危局的情况之下,也不是非得等到六十九师团这盆远水,前來解救近火,但是一一零师团绝对不能像现在这样倾巢出动,那么整个战局将陷入危险之中。

    但作为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的畑俊六,却无法接受一个师团被全歼的危险,他认为冈村宁次的建议虽好,但却是远水无法解近渴,等到三十六师团千里迢迢赶到,二十六师团可能尸骨都寒了。

    战局不等人,与其等待远在山西的三十六师团出动,还不如直接调动驻扎化德、商都一线的一一零师团增援,至于三十六师团,完全可以接替一一零师团在化德、商都一线的纵深防御任务吗。

    面对着冈村宁次的坚决反对,畑俊六大将严肃的告诉冈村宁次,自支那战事爆发,已经将近五年,整个中国派遣军还沒有丢掉过一个师团的兵力,他不管冈村宁次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有一点,这个记录绝对不能在他手上被打破。

    最关键的是在畑俊六大将看來,在察哈尔地区地瘠民贫,战区又位于沙漠地带,根本无法就地筹措寄养的情况之下,单靠平绥铁路与同蒲线目前的运力,很难保证更多的军队进驻察西、绥东地区的补给。

    而且经过去年冬季的大扫荡,受到重创的山西、河北境内的共产军,虽然已经沒有大的力量对铁路实施大规模的破坏,但小规模的袭击一直未能停止,同蒲、正太铁路遭受袭击的事件并不少见,尤其是战役打响后,山西境内的共产军活动越來越频繁。

    同时抗联对同蒲线北段、正太铁路沿线,平绥线、津浦线、平汉线的空袭力度,也在不断的增强,为了保证这几条重要的铁路线安全,山西驻军尽可能不要减少,尤其是同蒲线与正太线,必须严格保证安全。

    被畑俊六大将横插这一杠子,搅乱了整个计划的冈村宁次,只能无奈的配合,他是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畑俊六大将是他的顶头上司,虽说相对于华中与华东的日军,华北方面军的独立性更加强一些。

    但畑俊六大将在陆军中的地位,却远远不是自己能够相比的,知道抗联肯定有后手的冈村宁次无奈之下,只能立即调集晋北的六十九师团立即乘火车集宁,然后赶往商都、化德一线,接替一一零师团出击之后留下的防线空缺。

    但是六十九师团从晋北赶往化德、商都一线,是需要时间的,即便是乘火车行军,但是铁路只通到集宁,剩下的路程,还需要这个师团徒步行军,冈村宁次虽说调集了大量的汽车,但是却绝对沒有同时运输一个师团的运力。

    在一一零师团全部出动救援二十六师团之后,在六十九师团抵达化德、商都一线之前,整个日军西线正面战场,日军纵深地带出现了兵力的空白,从化德到卓资、丰镇一线的大片区域,只有少量的日伪军。

    而此刻在晋北,晋绥军区主力虽然已经出出长城,正日夜兼程向包头地区秘密疾进,但留守的晋绥军区部队,在太岳、太行以及晋察冀军区雁北区部队的配合之下,对同蒲铁路北段日军展开了大规模的袭扰战。

    晋北的日军即便接到命令,但是短时间之内,想要顺利完成集结,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面对着日军部署的调整,一直在密切关注战局发展的陈翰章,敏锐的察觉到发起迂回穿插作战的战机已经到了。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时间差,日军会以最短的时间调集新的兵力堵住缺口,但陈翰章沒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根据形势变化调整部署,命令前线部队立即将一一零师团出动死死的缠住,保障主力围歼二十六师团。

    同时给总部发报,在详细汇报了战局之后,提出迂回部队可以立即展开迂回穿插的建议,在陈翰章看來,一一零师团的出动,日军在化德、商都一线已经暂无大股兵力,而北线的伪蒙军,根本就不是抗联的对手,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行动的最佳时机。

    接到陈翰章的汇报,此时已经将总部迁到通辽,以便更好的指挥全局的杨震,看着地图上察东地区打成一团乱战的局面,指了指地图上的苏尼特右旗与正镶白旗境内的战事,对着郭炳勋道:“老郭,你感觉是再看看为好,还是立即出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