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从邱金堂手中,将重炮部队的临时指挥权要來之后,紧急修改了原有的大致计划的原因,也是为何对后边易建平和邱金堂的呼叫,沒有任何回应,甚至是变相的剥夺了邱金堂,对自己部队指挥权的原因。

    当然也与他之前的计划,根本就不成熟,甚至连一个草案都算不上有相当的关系,现在的计划在慎重的考虑之后,他才拿出來的,但杨继财本人很清楚,这个方案易建平是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因为原因很简单,杨继财将自己当成了引诱日军将更多兵力投入到这边的那个饵,而他的这种做法,易建平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尤其还是作为一个相对重要的单独作战方向的军事主官,去冒这种风险,不要说易建平,就是换了任何其他的上级,也不会轻易的答应。

    一旦后边的二位首长沉不住气,越过自己给下达命令,提前打响那么自己的那一番苦心不是全部都白费了,虽说那样自己是安全了,但是这一番苦心可就付之东流了,更无法给予第七师团重创。

    因为日军不是白痴,明知道你用炮弹布置了一个圈套,还硬着头皮往里面钻,如果石桌子方向被突破之前,即便易建平已经提出了上级可能的部署和规划,但杨继财还是打算在苏英奇撤回巴彦诺尔之后,在打一天看看情况。

    但是眼下的形势,无论他愿意不愿意,这个计划都必须要提前,石桌子方向虽说在整体防线上看,重要性与巴拉奇如德和敖汉营子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每一道防线的每一个阵地,都是有正面和侧翼的。

    而石桌子方向,就恰恰遏制着巴拉奇如德一线的侧翼,被日军突破这里,不仅仅是巴拉奇如德的侧翼,还有在他纵深的苏木音塔拉以及控制着巴拉奇如德后方的萨拉如塔拉,要是还按照原定的方案打,那么恐怕要不了半天,整个方向将全线崩溃。

    因为在沒有纵深,缺乏机动兵力的情况之下,杨继财根本就无法重新封闭住被日军打开的突破口,如果单纯的依靠火力,那么炮弹的消耗量将会是极为惊人的,与其白白的消耗炮弹,还不如一鼓作气來一个痛快的。

    杨继财举着望远镜在指挥部观察口处,面色相当平静的仔细观察着前边的战况,而他身边的几个人,再给各个部队下达完毕各自作战命令之后,也都显得很沉默的在看着杨继财,整个指挥部内,除了外边密集的枪炮声,以及各人手腕上手表指针发出的轻微卡卡声之外,沉寂的吓人。

    就在枪炮声越來越近,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的时候,刚刚还在沉默的步谈机之中,传來苟再合有些急切的声音,正在观察口处的杨继财听到苟再合的声音,两步赶了过來,一把抓起送话器听着苟再合那边的情报汇报。

    步谈机中的苟再合虽说显得有些紧张,但是情况还是汇报的很清楚,石桌子方向连同张家营子两点,至苏木音塔拉之间的日军已经增加到了一个多联队,同时在巴拉奇如德的日军攻势,也在之前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兵力投入。

    接到苟再合的汇报,杨继财立即明白他所一直在期待的那个时机真的到了,按照目前的形势,第七师团已经将可以动用的有生力量全部投入了进來,如果自己的计划成功,第七师团至少要弄一个半残。

    想到这里,杨继财沒有丝毫犹豫的丢下手中的报话机耳机,对着身边的警卫员和通讯参谋语气倒是显得很轻松的道:“发信号,下令总攻击,老子今天至少要把这个第七师团,给他彻底的搞残了。”

    当然他说的这个总攻击,并不是要投入全线的反击,他手头之前不过一个团的兵力,再加上昨晚的夜战之中的伤亡,现在剩下的兵力还不到两个营,就算加上被他拉來的炮兵部队警卫部队,七拼八凑的也不过两个半营。

    要说总攻击眼下这点兵力,即便全部都投入进去,恐怕也连个水漂都打不起來,他沒有那么的愚蠢,将手中这么一点兵力全部的都投入进去,到时候一场血战下來,第七师团人家底子厚,自己可就沒有多少兵力了。

    他说的总攻击,是他苦心准备了几个小时的那些此刻就在后面待命的炮兵,这个时候,对于杨继财來说,他的那个制定的相对匆忙的所谓火海战术,已经到了实施的最佳时刻,有这么多的大炮,他何必用人往里面填。

    伴随着三发信号弹的升空,那边接到杨继财命令的各个炮兵部队,按照杨继财之前的部署,集中火力向着预定的目标实施全方位的火力覆盖,一时之间,从苏木音塔拉到张家营子,响起了密集的炮声。

    尽管第一批冲进突破口,并直逼苏木音塔拉的日军遭遇,让所有的日军在炮兵开火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上的准备,但突然打过來的炮弹,依旧让从苏木音塔拉到石桌子一线的日军死伤惨重。

    之前已经打到距离杨继财指挥部不足七十米,替换下之前在炮击之中损失惨重的潜伏的两个日军中队的一个日军加强中队,在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其攻击阵型却被一个一零七火箭炮连一个齐射给严严实实的覆盖住。

    这股日军其实也是有些大意了,在之前杨继财为了打掉通过石桌子突破口的日军后续兵力,迂回敖汉营子后路企图,将一百毫米榴弹炮连调转了方向,封锁从苏木音塔拉、石桌子方向向敖汉营子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