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年过去了,部队规模早就已经比东进敌后的时候翻了几番,这个家伙却先是从主力部队被调到地方部队,从连长改任地方武装的中队长,虽说后來升到了县大队长,但是这县大队长一当就是几年,部队大发展,他手下的部队都拉走、升级多少回了,他这个县大队长的位置,就是纹丝不动。

    就是因为他的那个脾气谁也受不了,搞得自己部队不断的在扩编,别人的职务都在刷刷的往上走,他的职务却是从主力到了地方后,便成了万年的大队长,这个人能打仗,搞地方武装也有一套,但是就有一个毛病,听不得批评意见,即便是上级的批评也不行。

    也不知道他当年那个教他的私塾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的沒有教会他,读了三年私塾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当年川陕根据地大肃反的时候,就因为抓他的肃反人员说他是混进革命队伍的投机分子,他就敢拎着大刀找人拼命。

    用他的话说,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说他是反革命、怕死是绝对不行的,去抓他的人,差点就被给真砍了,尽管有他的老首长,当时的四方军副总指挥给他担保,总算保住了一条命,但这职务却是很难上升了。

    随军西征古浪一战撤离的时候,为了伤员安置的事情,带着一个连为九军断后的他,就敢将枪顶到当时的团政委脑袋上,如果不是当时的团长,硬带着人将他捆住,这个家伙可真敢开枪。

    作为三零年就参加红军的人,这个家伙三一年就当上了连长,但是这连长,却是从川陕根据地一直当到八路军,他自己却不在乎职务的高低,对于他來说只要有仗打就无所谓,还是那副我行我素架势。

    这样的部下,一般人都不爱用,哪怕再缺干部,也一样的不爱用,就算他唯一能听进批评的老上级,对他都恨铁不成钢,多次骂他脾气属狗的记吃不记打,他也不在乎,虽然不敢顶撞,但是像來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不当回事。

    自己在当县委军事部长兼县大队政委的时候,他就是县大队长,自己调回主力当团政治处主任的时候,他还是县大队的大队长,被老上级易建平点名要到东北后,自己升任分区政治部副主任,他到了基干团当团长。

    总算是升到团级,但是他这个基干团手下的兵还沒有一个营多,如果不是这次他的老上级,也是自己的老上级,纵队政委易建平说话,组建新部队的时候,将他调任到新编团当团长,恐怕这个家伙团长都不知道能当多长时间。

    如果自己不去看着点,这个家伙就冲王司令的这句话,就敢带着全团出去拼命,荣誉是要的,但要是将部队打光了,王司令恐怕更不能接受,所以他这个唯一能劝住这个家伙的人,还是亲自到前边去看着点为好。

    其实陈志平也搞不清楚自己与苏英奇之间的关系,到底究竟是怎么一个关系,自己在地方武装担任县大队政委的时候,与这个家伙就沒有一次合拍的,整天的吵架,他这个老红军出身的军事干部,明显看不上自己这个学生出身的政委。

    说自己就像什么來着,对是他在西路军突围回來时候吃过的酥油茶,看着挺光溜,闻着也挺香,就是吃起來贼难吃,当时还气的自己差点沒有掏出枪來,一枪崩了这个满嘴不说人话的家伙。

    可自己在这个家伙犯浑、耍驴的时候,却是唯一能够劝说住他的人,调到东北工作之后,这个家伙去分区担任基干团长,却死活要求自己给他当政委,这次自己从分区政治部副主任改任这个团的政委,也是这个家伙去军区撒泼耍赖硬要來的。

    用他的话來说,吵架归吵架,但是兄弟还是兄弟,别人当政委老子合不來,老子就认你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和你吵上一架,心理就舒坦了,有你小子看着点,老子还能少犯点错误,有你在,老子就放心。

    好吗自己这个政委,堂堂的太原国民师范毕业生成了他的撒气桶,兼牢头和保姆了,好在陈志平一向认为,这个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倒也犯不上跟他怄气,要是生气的话,早就被他那张毒舌嘴巴给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