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杜开山过于大意,更不是他目中无人。在他决定合围这个六十六旅团的时候,北平周边的战场枪声已经落幕。北平周边的部队正在兼程南下,先头部队的一个师,已经进至大城一线。

    正是因为北平战场南下的主力,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冀中。杜开山的底气才相当的充足,才敢胆子这么大,敢于如此的部署。在侧翼被突破之时,拒绝了冀鲁边军区与冀中军区两位司令员后撤至二道防线的建议,坚持不放弃其余方向的一线阵地。

    不仅没有收缩防御,在几个重点方向,甚至还打出了一系列的精彩反击。将沧州的二十二师团,与河间的六十四师团牢牢的牵制住。使其眼睁睁的看着六十六旅团打开的缺口,却无法利用。

    当杨震带着他的前指,赶到任丘县城的时候。集中了两个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营,一个一二二火箭炮营,以及两个师属炮兵群的杜开山。在一个空军中队的配合之下,正在一口口的将六十六旅团解决。

    在杨震带着前指抵达之后,知道冀中战场眼下拉锯的态势,肯定要改变的杜开山。压根就没有想着和他们拖得太久,在完成对被压缩在吕公堡的六十六旅团包围之后。直接上来便是以炮火掩护坦克步兵,发起集群式突击。

    六十六旅团从侧翼突破之后,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成想要的战术目的。基本上是轻装前进,重武器基本上没有携带。结果面对抗联的炮兵和坦克掩护之下的轮番冲击,虽然多次试图突围,但其突围行动最终还是无果而终。只能龟缩到吕公堡一线,拼命的呼叫救援。

    在几次突围失利之后,还不知道他的对手,根本就不在乎眼下基本上是空城一座的任丘县城,会不会被其攻占。为自己过于想当然,而放弃了有利战机的下枝龙男少将,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他并不知道,按照杨震无论是野战医院还是后勤仓库,一律不得设置在县城以及人口密集地带的命令。尽管是河间战场的大后方,但整个任丘县城内除了冀中一个分区的部分人员之外,其实哪里什么都没有。

    河间战场的物资储备基地,就在他向河间战场侧翼攻击的重点目标,二十里铺以西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即便让他进入任丘县城,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同时也会很不幸的,与从北平战场南下抗联部队,来上一个亲密的接触。

    就算他抢占了任丘县城,也会与他三十二师团的同僚一样坐困孤城。而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就是牵制住抗联二线部队,以及后续部队的部分兵力。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抗联在正面反击,所需要面对的日军数量。

    并给抗联对整个冀中战场正面之敌的分割,创造了一定的战机。因为他在念祖桥一线突破,并深入“敌后”之后,在身后日军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空档。在其他两个方向的日军,被自己正面的抗联不断的战术反击牵制住后,这个突破口反倒成为日军整体部署的软肋。

    至少在新的增援兵力没有抵达之前,无论是沧州还是河间的日军,在自己正面抗联部队发起不断的战术反击之下,都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填补这个空档。尤其是作为重点的六十四师团,自身都疲于应付,那里还有精力去利用念祖桥这个突破口。

    否则如果任丘县城真的是河间战场辎重基地的话,杜开山那里会真的那么大胆,放他进入吕公堡之后,才发起合围作战?早就在其突破念祖桥的第一时间,调动二线的预备队,将他重新赶出去。

    正是对战局进行的了整体的分析,并在沧州与河间县城以西其他方向,接二连三发起战术反击。将日军二十二师团与六十四师团两部牢牢牵制住,使其无法使用六十六旅团打开的突破口之后。杜开山才敢于诱敌深入,将其彻底的与其他两部日军之间的联系分割开来。

    此次日军正面突击与侧翼迂回的战术,非但没有达到其想要的目的,自己反倒是搭进去了一个旅团被合围。在沧州一线日军,不仅没有借到念祖桥一线被突破的光,反倒是削弱了在沧州战场的实力。

    其实对于冈村宁次的这个部署,直接负责一线指挥的内山英太郎中将,并不是很赞同。在两翼攻击短时间能不能取得较大战果,还并不清楚的情况之下。这种部署即便能够取得一定的进展,但是整体的联系肯定要被打乱。

    一旦无法打乱敌军的部署和阵脚,那么向任丘方向突入的六十六旅团,很容易造成孤军突入的态势。到时候别打不到狼,自己反倒被狼狠狠的咬上一口,甚至有可能搭上整个六十六旅团。

    但冈村大将却是一直绕过了他这个军司令官,给冀中战场上各部直接下达命令。搞的他这个军司令官,在抵达冀中之后一直到现在,只能指挥保定战场上的这五个联队。至于其他的各个方向参战各个师团,都是由冈村宁次大将直接指挥。

    他的任何反对意见,基本上直接被忽视了。尽管在六十六旅团展开行动之后,他再三给下枝龙男少将下达命令,要他在行动上一定要稳重。一旦打开了突破口,不要急于向任丘方向发起攻击。

    而是将重点放在河间战场的侧翼,可六十六旅团还是在冈村大将的督促之下,一步步的踏进了人家的合围圈。他这个军司令官却是毫无办法,既无援军也指挥不了其他两个师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旅团的兵力,在敌军的坦克和重炮的围攻之下,陷入苦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