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六一听见动静,赶忙奔出厨房,只见老五佟世宁在两名趟子手的搀扶下,正向厨房这边走来。

    佟世宁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几次欲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脸色神色十分焦急。

    这肯定是有紧急情况要跟自己述说,郑六一不禁脑袋“嗡”的一下,看这情形,镖局此次押镖定然出师不利,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郑六一知道,此刻他就是镖局的主心骨,绝对不能慌乱。他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快扶五哥坐下,取水来!”

    谁知佟世宁见到郑六一,紧绷着的神经稍一放松,瞬间晕了过去。郑六一伸手搭了搭佟世宁的脉搏,感觉脉象有力,并无大碍,知道这是疲劳过度、心力交瘁所致。

    于是掐人中,轻声唤醒佟世宁,命人侍候着喂下了一大碗温热的茶水。过了片刻,佟世宁终于缓过神来,眼里也有了几分神采。

    “八弟,快,快去救人,货物被抢,老七,老七……”佟世宁气力不济,说话断断续续。

    郑六一大吃一惊,急道:“老七他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

    如果这次押镖,佟家七兄弟就这么没了一个,那损失就有点太大了。

    多日来,郑六一与佟家兄弟感情日深,特别是跟佟老七,两人在街头相斗之时初识,虽然第一印象并不好,但在随后的接触中,却发现佟七此人率性淳朴,敢做敢当,实在是一个真性情的好兄弟。

    一时间,佟七比武场横卧担架、萧家庄侍立门辕、返程遇袭时奋勇当先,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电闪而过,没想到才区区几日,两人便已阴阳两隔。郑六一再也说不下去,两行热泪滚滚而落,咬牙切齿道:“杀我兄弟者,我必杀之!”

    佟世宁艰难地抬起手,替郑六一拭去眼泪,道:“八弟莫慌,老七只是被靳云山的女寨主擒去,眼下生命无忧。只是那山贼头领让咱们带十万两银子去赎人,以十日为期,眼下已过去两日。”

    听说老七没有性命之忧,郑六一心里安定了大半,只是这山贼胃口也太大了,十万两现银,到哪里弄去?

    自己老爹两袖清风,估计一万两也拿不出。动用库府的银子,更是门都没有,以自己老爹那个性格,你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答应。

    彩云布庄估计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丢了人家的货,还去找人家借钱赎人,自己有那个脸么?

    拿钱去赎是不可能了,只能动用武力灭了这个山寨,自己手里这点人手够么?

    郑六一定了定心神,问道:“其他兄弟还有没有人受伤?”

    佟世宁于是将老大佟治柏和其余十几名镖师趟子手受伤的情况说了。这两天佟世宁星夜兼程,不停赶路,累垮了两匹好马,耗时一日一夜有余,这才赶回镖局。他告诉郑六一,镖局的人马已经退至箱盖山休整养伤,专等郑六一前去商量对策。

    听说佟治柏拿下了箱盖山,郑六一顿时眼前一亮,问道:“箱盖山上有多少人马?那靳云山又有贼寇多少?”

    “箱盖山有两三百兄弟,可那靳云山贼寇有上千之众,且那靳云山地形十分繁复,强攻怕是并不可取。”佟世宁不傻,自然从郑六一的话中听出了要攻打靳云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