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子他的长相五官分明,两道长眉似山峰,鼻梁秀挺好作梁,眼角微挑,眼神清冷,长睫如剪可剪春风,薄唇轻抿,身姿修长好似劲松,浑身上下自透着一股风流。

    见美男如斯,不由得看楞了躲在月楼里偷偷相望,芳心暗许的小姐。也让三五成群围在贡院周边、手提花篮的女子内心平白增添了一抹羞色。

    她们突然间拘谨起来,偷眼瞧一眼那心心念念的人儿,又偷笑着扑进同伴的怀里,欢喜的互相窃窃私语。

    曾公子他真似天神下凡,长得怎可以恁般好看,直看得小女子我心乱如麻!

    “呦!我道是谁?原来是曾五次来了!”一道刻薄的声音骤然响起,“大家快让让,让曾五次先过去。”

    “曾五次!你这是迫不及待看结果来了?”

    曾文成自五岁起就随着父亲日夜苦读,十四岁上第一次下场,连考五年,年年落榜,今年已是他第六次赴考,这件事跟他的美貌名声一样在当地那是响当当。

    虽说他刚到及冠之年,这次不中,还有下次,但他心里也难免难过。

    许多人都劝他,也不只是劝他,也劝祖父,劝父亲。这些人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家这孩子不是块读书的料,趁着年轻让他赶紧学门手艺最好,也不必非得读书去浪费那钱财。

    他自知自己资质愚钝,在读书上似是比旁人少开了一窍,缺点灵光。

    可他喜爱读书,也肯读书,更想凭借着读书干下一翻事业。

    喜的是祖父和父亲也支持他继续求学,祖父常说,“咱们曾家虽是农家,却也小有家资,祖父保证,只要你肯读,你想读,我曾家就供得起你。”

    文成被这些同考的学子为难也不是一两次,他声音清亮,问那人道,“求学之路漫漫,张学兄你这次若是没考过,难道下次就不准备考了?”

    张姓学子觉得自己被姓曾的揭了底子,不由怒讽道,“你道我是你,脸皮这么厚,年年不中还有脸年年来?你可别考到七老八十,被人嘲笑一句老童生那真是好玩!”

    曾文成不以为意,点点头道,“哦,我与学兄不同,这次不中,明年我自是还要来的。”

    “哼!”张姓学子冷哼一声,内心对曾文成却是更为嫉妒。

    他家里条件远不如曾家,这两年的学费还是母亲卖了嫁妆勉强供的他,他已经连考了两次,这次若是再不能考中秀才,他怕是没机会再读书了。

    这个曾文成真是好命,明明蠢笨如朽木,却偏偏投了个好胎,还长了一幅轻狂相,真是让人不爽。

    正说着,只听得贡院门吱嘎一声响,从里面走出来五六个身穿红色公服的衙役,三个衙役手里都捧着纸张,还有一个提溜着一小桶浆糊。

    众学子再也管不上其他,知道这是要张榜了,俱都纷纷往贴告示的地方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