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他说傻话,一笑。附和道:“倘或真有四境安定的日子,我也想辞去职位,当一个清闲的游商”。

    陈守虚难得听见她说些傻话,也笑她。

    二人理完后,林辰有疲惫之色,先行入睡。陈守虚睡不着,读书读至深夜。

    此后一连五日,二人都只是卖酒、理账、卖酒、理账,没有太多新奇之处,胜在清闲有趣。

    只是陈守虚仍然不明白林辰为何安排在此卖酒,悠悠闲闲,却没有王隐的消息。

    直至第六日,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几个突厥贵族打扮的人以兵卒清场,饮酒作乐。林辰替他们舀酒,耳旁突然听见突厥语“姓王的”三个字,眼神一闪,知道消息到了。

    陈守虚听不懂突厥语,正常给他们上酒。

    最初突厥人还有些担心,只是低声交谈,试过几次,发现陈守虚的确听不懂突厥语,便畅快地聊起来。

    林辰没告诉陈守虚他们闲聊的内容,兀自安静地听。直至傍晚,两人送走他们,照例理完账,她平静的告诉他:“王隐已经献出燕然城守备图,估计不久后突厥就会南下”。

    她的语气仿佛在讲述一件极平常的事,陈守虚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哦”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杏眼圆瞪,神情惊愕:“啊?”

    林辰点头:“你没有听错”。

    陈守虚想,但凡你稍微有一丝惊讶,我也不会自我怀疑。他没忍住,追问:“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王隐的叛逃,献出守备图。

    林辰先是沉默,似乎是在想如何回答。顿了顿,她说:“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出动”。

    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陈守虚仰慕她的傲然,却仍然想不通:“假如王隐已经将守备图献给突厥,燕然城该如何应对?”

    林辰将账本收起:“不是假如,而是一定,王隐一定会将守备图献给突厥。守备图暴露,颉利可汗必然会大军南下,夺取燕然城”。

    陈守虚紧张:“燕然城的兵力足够抵挡吗?”

    “你想什么呢?”林辰瞥他一眼。

    看来是能的,陈守虚沉下一口气。

    “当然不能”,林辰继续说。

    陈守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