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这山上怎么围起了这么大一圈的栅栏?”那名年长男子,也就是阮玉的舅舅赵齐沉吟问道,他记得去年他走时是没有的。

    “里面养了许多的鸭子,自是要好好围起来,若是鸭子跑走了,岂不是白养了?”小孩走在前面的小孩儿用软绵绵的声音回道,清脆甜腻,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和这孩子说几句话。

    “整座山上都养了鸭子?”赵齐的儿子赵子白惊奇问道,这么多鸭子……

    “是呀,我们还常和大哥哥他们下河去赶鸭子哩。但是鸭子总是会乖乖地自己跟着走路,不需要我们追着赶着。”比赶自家的鸭子都还要轻松畅快,就是太过吵闹,嘎嘎叫得人心烦,吼它也不听。

    “不止鸭子,还种了许多菜。”另一小孩补充了前者的话。

    赵齐父子还未想到哪个大户人家会来这么一个地方养鸭,前面的那些小孩越走越快,直到“嘎嘎”地叫着飞奔起来。

    二人只得摇头叹气快步跟上。赵齐心中却有了一丝犹疑,他们这样找上门去,东家会不会怪罪于他们。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再在这样一个地方做工,每日里和鸭呆在一起?阮远到底怎么回事儿,让家中所有人都出来干活儿,自己竟养不起妻子儿女了?一时间,心中思绪千回百转,散不尽的是愧疚与懊恼。

    “爹,别担心。若是姑姑一家过得不好,让他们跟着我们去便是,总比在这儿受苦的好。”赵子白安慰道。

    “嗯。”赵齐敷衍应了一声,他哪里不知道,妹妹嫁为人妇,怎么愿意拖家带口跟着哥哥。那个妹妹可是连自己给的银子都说是借的,还要还的人。

    “嘿嘿,也许说不定这庄子还是姑姑他们家的。”赵子白抬眼望望前方的大门,怎么将这句话说出来还有些心虚呢。

    他暗暗窃喜,好在赵齐也在想着若是妹妹过得不好该如何带她们走的问题,并未听见他的话,不然怀抱希望之后又失望得有多难过。

    走了不久,也到了地方。大门前一条原本蹲在地上晒太阳的大黑狗,瞥见他们两人的到来,警觉地立起身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看到他们没有停住脚步,依然向前走,大狗开始狂吠不止。

    也幸好有绳子拴着的,不然还真担心那狗都能扑上来了。但二人走到狗所不及的地方,也真是不敢再往前走了。

    小孩们对这条狗都很熟,平日里还一起打闹着,这狗突然叫成这样,也是离得老远不敢靠近,担忧地望着二人。“伯伯,哥哥,你们在这儿等着吧,我们去叫阿墨出来。”

    “啪!”后面一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拍了他脑袋瓜子一记,他连忙捂住脑袋,瞪着他。“你干嘛打我!”

    “你是不是傻!你也不想想阿墨现在在不在!更何况,大人自然是找大人的,怎么会有事儿找阿墨这么小的娃娃!”那人翻了翻白眼,真是傻到家了。

    “那……那你也不能打我!”说着就要打回去,身旁的孩子帮着打的打,劝的劝,瞬间又跑来跑去乱成一锅粥。

    赵齐父子看着这一幕傻了眼,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工坊内防守安全的两个帮工,也就是晚上住在山上的,长顺以外的另两个住户男子,听到狗叫声,也接连跑到门口了。除那几回,当归酒楼的掌柜和伙计来时叫得厉害外,就没怎么叫过。

    到了门口,见只有两个陌生人立在那儿,也不惊奇。哄好了狗儿,才和他们打招呼。“请问二位来此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