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带这么多东西?”赵氏看着两人从牛车上搬下来的东西,嗔怪道。其实心中却无多大责怪之意,媳妇儿回门带回来的东西越发多,才越能显现在夫君家过的日子。东西带回来多,不正是因为小两口的感情不错嘛。

    “哪有很多,不过像是去县城逛了一圈儿。”阮玉不在意地说。

    “胡说什么!”赵氏轻轻拍了阮玉一下,叫她口不遮掩,这话让景亦听见了让别人怎么想。

    “娘,阿玉说得没错,都是些寻常的物什,不贵重,买了日后也不用你们时常去县上了。”景亦帮着阮玉解释。

    听景亦这丝毫不在意的话,赵氏也才帮着两人搬东西,还夸着景亦孝顺,买的都是他们缺的。阮远沉默地看着两人间的相处,也是暗自满意点头,这么个女婿,又孝顺、又有礼,对阮玉还好,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没多久,阮远就要上山干活儿了,反正两家近,时常可以来往,也不用整日里都陪着。景亦也跟着去了,给母女两个留下说话的空间。

    “你买那么多东西回娘家,亲家母就没说你什么?”赵氏在景亦走了之后有些担心地问道,她嫁去了景家,可不仅仅只要景亦对她的好就足够的。日后要常在一起的相处的可是她娘、她姐姐,她也是听说了,景亦那姐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说我干啥?那些东西也给他们买了呀。”阮玉道。

    “哪儿有人往娘家拾掇那么多东西的。这些东西我们也不缺,何必让他们那边的人说闲话。”大概哪个婆婆都不喜欢自家的媳妇儿总想着拉拔娘家的。

    “好了娘~我知道分寸的,我只是嫁过去,又不是要和你们断绝关系,还不能孝敬你们了怎么的?对了,干爹干娘他们呢?”阮玉知道在这样的村子里,有许多人姑娘嫁了人后当真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和娘家关系渐行渐远。但她是做不到的,但也不想和赵氏争论,赵氏为她好,她知道。

    “他们知道你们今日回来,便先出去了,恐是觉得我们一家人有话说话说吧。”要说那一家人,虽是干亲,可是也进退有度,实在是让人舒心。又在阮玉面前暗暗打探,语气中,带着几分忧心,“他们不是寻常人家吧?我都未见过你干娘洗过衣物,可他们一家时时都有干净衣物穿。”

    相处这么久,阮玉何尝不知晓那一家人的不同之处。但大多人都经不起深究,既然他们还不愿意说,自己一家也不该问,只当的确是个干亲一般处着。至少对自己一家来说,他们并不存在任何危险,且常识还是解元,与景亦是同窗,即便不同寻常也非坏处。这些事儿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儿后,阮玉与赵氏说,“无论他们多不同寻常,眼下都只是咱们的干亲。娘依然如往常对待他们即可,切不可一味好奇打探。”

    “我自然是有分寸的,不过是以为你知道,问问罢了。”赵氏白了她一眼,她哪儿会那么没有心眼。要她说啊,瞧那常家一家人的样子,日后一定会对这年轻小两口有帮助。不过到底也没说出来,他们本就待那常识一家如亲人,何必另外叮嘱,倒有刻意之嫌。

    “既然家中没什么事儿,我便也上山去瞧瞧。”说着要办成农家乐,这阵子以来,只弄出个大概雏形。且阮远将这阵子大部分挣的银子都给她当成嫁妆了,资金上远远不足。这事儿还得慢慢来,从长计较。

    而跟着阮远上山的景亦已是许久都未到这山上来了,此时见到这地方几乎耳目一新。

    新建的零散的亭台楼阁,看似杂乱,却又井然有序。另一旁山脚接近河流的地方又搭上了一个很大的棚,下面有着一堆一堆的石头,像是在野外自己动手烧烤的那种模样。

    “这些样子都是阿玉想出来的,正好建屋的师傅说可以做,建成后也有点模样了。我还在外面寻果树和花卉,到时候再看看如何种,这地方想必会更美的。”阮远看着景亦惊讶的模样,甚是自豪的介绍着。

    “是。”仅看着这些刚建好的楼阁,他已能大致想象出来将来颜色斑斓的村庄了。

    “我们家阿玉是很厉害的,什么都会做,特别是这做吃食、做生意的。”阮远先夸了自家闺女一番,继而又不动声色问道,“你会不会觉得做生意太俗气?”毕竟整日里都是在琢磨银子的事儿。这读书人大多瞧不上做生意的,他是知道的。然他们家到了今天这般,也只能顺着做生意的路子走。却又有些担心景亦日后会因此而厌倦阮玉。

    “爹,这有了银子才是一家生存之根本,便是读书人,也万万离不开它的。您不用担心,阿玉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儿,我也很欢喜。”景亦无奈说道。他从不觉得一个人嫁给了另一个人就必须得要攀附着那人生活,只有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儿时,整个人才会越发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