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学道眼角射出寒光,“你以为呢?”

    “我觉得不会!”许易道。

    “你真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韩学道干脆在座椅上落定。

    许易道,“即便事实如此,许某也不会承认。”

    蹭地一下,韩学道又立了起来,“看来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说着,便要离开。

    许易道,“老韩,你说如果我给掌纪厅,去一封述职报告,会有什么后果。我知道你们把流程都走的差不多了,但这件事真的能端上台面?我调来掌纪司多久,担任第一科主事的时间更是用指头都掰得清楚,这就又要调动我?说得过去么?”

    “好,即便是调动我,可有清吏司和我谈话的备案,许某在掌纪司应该是立了功的吧,就算是平调,这个流程,你们也能免?”

    “即便真要调许某,调去我根本就不熟悉的夏长老的长老院担任副院使,理由真的成立么?”

    一串串问题,如磁芯珠一般投来,炸得韩学道焦头烂额。

    不错,他今次请许易过来,正是想走个流程,换句话说,尽量以温和的方式,让许易将这件事认下来。

    毕竟,长老一级的大人物都沟通完毕的事,身为淮西府的官吏,谁能不认。

    可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更没想到许易对官场规则的精通,简直超乎了他的预料,桩桩件件,都打到了关节点上。

    的确,这桩人事任命,带着几分荒唐,可满淮西,荒唐的任命多了,凭什么你姓许的就不认。

    韩学道想大声嘶吼,偏偏有气无力。

    他心里是清楚的,许易真的将此事捅上去,掌纪厅震怒之余,肯定是会有所动作的,他韩学道必定要吃掌纪厅的瓜落。

    想想,他真有些心累,他求的不过是个息事宁人,领了功劳,静等高升,这个要求真的很过分么,全淮西,放在哪个衙门,不是再正常不过,凭什么你姓许的又不认。

    韩学道心念万千,却难置一言,许易却不管他,自说自话道,“你说我若是上报了,不提掌纪厅的反应,你猜胡院使会怎么想这件事?许某先前给老韩你戴的帽子,姓胡的会信几成,不,是夏长老会信几成?”

    韩学道如坠冰窖,他发现眼前立着的家伙,简直就是魔鬼,透过一点点蛛丝马迹,转瞬就织出了这么大个圈套,将他一点点地缠绕其中,细细捆绑,最终动弹不得。

    不错,他先前是自信胡院使不会中许易的奸计,前提是建立在掌纪厅没有反应的情况下。

    一旦许易上报,掌纪厅有了反应,胡院使还会听他韩某人的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