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也还是小姑娘,周涵惠好像为自己能跟讲座人很熟悉而小得意,还回忆起去年去浦音的时候:“……你答应帮我跟陶萌问好的,记得吗?”

    杨景行歉意:“我忘记了,下次一定记住。”

    对背叛师门的李迎珍依然能威风,叫周涵惠进去坐着。

    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吧,一群人进去。茱莉亚的学生可真是不懂事,几乎把百来个座位坐满了,连第一排第二排也没放过,而且看见教授领导们进来,那些学生都没有一点意识,继续大咧咧占着前排座位。

    还好,第一排有几个同胞,他们接受过良好教育,起身让座了,看样子是没想到这学生之间的交流老师也会来。然后第一排其他人也受感染了,赶快起身去后面找个好点的。今天中国学生真不少,虽然没有抱团给同胞呐喊助威,但还是很支持的样子。

    谢谢了让座的,特邀嘉宾和钢琴教授们在前排坐下或者继续站着聊一下,还有几个也是老师,却只能自谋处理,而且跟本没人让了,只能到后面去。

    墙上的钟已经九点差几分,杨景行也有时间观念,不陪着聊了,去比观众席高个几十公分应该能容纳十几个人乐队的舞台上。这个讲座的年轻人,两手空空啥也没有,休闲衬衣休闲裤,上台去后摸了下按他要求准备的黑板和粉笔,打开了钢琴的键盘盖。

    本来也不闹腾的观众席更安静了一些,还是比较礼貌的,前面的大人物们也都坐下了。

    台下八九十号人吧,四分之三是学生,十二三岁到恐怕近三十岁的都有,各种面孔,白的居多,黄的不少,黑的倒是没几个。神情也是各种各样,心不在焉的、看热闹的、严阵以待的……似乎还有满足好奇心的。

    杨景行看了一眼观众席后,回身拿起在浦音都要被淘汰的白色粉笔,在支架黑板上写字:中国,浦海,音乐学院,然后又对照这在下面写上英文。

    观众席就更安静了,杨景行对面,跟他上台弹琴差不多的样子,看上去没什么气势气质,开口讲话声音也不大不小:“大家好,我叫杨景行,来自中国,浦海,音乐学院……”指着黑板说的。

    怪杨景行开始得早了一两分钟,其实这时候进门的通杀教授和比他年轻一些的一男一女其实是完全准时的。

    没人管通杀不通杀的,杨景行也基本无视,没被打扰:“在浦海音乐学院,我学习了钢琴演奏和作曲技法,很高兴来到茱莉亚学校。在此之前,我们的互相了解并不多,今天为了增进了解,我作为浦海音乐学院的一名学生,将用我的学校和老师所教给我的知识和经验,和大家就钢琴演奏进行交流。”

    杨景行稍微停顿观察了一下,尴尬一笑:“可是因为并不了解,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我决定选择一个需要各位帮助的形式,问和答,让我们看看我知道些什么,各位想知道什么……现在,有谁能帮我快点开始这难熬的两个小时?”

    下面一点轻笑,这就开始了?路楷平的神色比较凝重,可能是觉得杨景行也没客套一下,该感谢的也没感谢。

    在杨景行期盼的目光中,安静了几秒钟,第四排一个雄壮的白种男学生稍微抬一下手,也没等杨景行请就开口了:“我来开始……如我所知,你是一个只发行录音而很少进行现场演奏的钢琴家,所以,我想知道你怎么评价和你一样的伟大钢琴家乔伊斯哈托……请。”那笑容就有点挑衅。

    乔伊斯哈托的名字一出来,浦音人也意识到来者不善,卫教授直看提问的人,耶米玛也回头了一下,孔晨荷也没坐住,脖子都伸直了,不过李迎珍挺淡定的。

    看样子不少人知道伟大钢琴家哈托的,在表皮礼貌的基础上各种模样神情都出来的,同胞们则略有不满。

    杨景行点头礼貌的:“谢谢……对逝去的人应该有起码的尊重,事实上,如果哈托女士健在,我也会尊重她。”

    提问的人笑得稍微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