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哥?”

    突如其来的问询声,虽然声音好听,却显得十分陌生。站在榆树下的月婵和立在水桶旁的少年不约而同都愣了一下,便转脸一齐朝院门木扉看去。

    夏日午后的农家院门并不须关闭,于是那门外风尘仆仆的烟媚少女就这般扑入二人的眼帘。且不管月婵见了如何评价,只张牧云一见那女孩儿容貌,便好像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劈中,霎时呆在当场!

    “妖精,妖精!”

    抄了几回经书,也算受了些佛法熏陶的少年,此时只觉得只有佛经中这两字才能形容院门前这女子的媚丽。因为看她脸庞,粉嫩俏靥的线条优美而柔畅,未施粉黛却在阳光下发着鲜洁的光;看她鬓鬟,柔顺的青丝大部分都被掩在蓝印花头巾下,却又有少许调皮地跳出,犹如三春的溪雾朦朦地浮在玉靥畔;再看她身形,一身的黄裳,衬之满村的绿树,媚气蓬勃,青春迸发,袅娜如神女,跳荡似妖灵,直让人错疑盯看她不仅亵渎神佛,还犯王法;尽管如此,却只想一看再看!

    于是,就在目不转睛的少年天人交战着是不是该把目光挪开时,那花中的妖精梦里的女神却似一只穿花而过的黄鹂,滴溜溜脆叫了声“哥哥”之后,从原地飞旋而起,一路飞花落蕊地扑向张牧云,一头就扎在他怀里!

    “哥哥,冰飖可找到你了!”

    “呃……”

    有女入怀,张牧云呆若木鸡,刚才一毫不拉地观看美貌大姑娘的机灵劲儿全失,软玉温香在抱时,他心里却只能反复想道:

    “冰摇?冰窖?”

    这样关键时刻,还得靠旁边镇定自若的少女出手——只见那不知不觉已经柳眉倒竖的月婵几个箭步紧赶到近前,一伸手便把那只管赖在牧云怀中的少女拽出!

    “这姑娘,请庄重——不知你为何叫我义兄哥哥?”

    与张牧云失魂落魄不同,月婵丝毫不受影响,只管眼角含愠地盘问这自称冰飖的不速之客。

    “这位姐姐是……?”

    让月婵没想到的是,这冰飖并不回答回答自己问题,却一脸天真地反问起她来。

    “我……”

    面对冰飖的问题,月婵想回答,念起前情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答话。

    “她是我家义妹。”

    这时还是回过神来的少年解围。经刚才月婵这番言行提醒,这时张牧云也觉得眼前少女有些唐突起来。于是他先把美色撇过一边,认真问起来人来:

    “这位姑娘,请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呼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