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闵凝和陆北的这场对话也是没有结果的,他们都拿闵星没有办法。威吓可以制服胆怯的人;金钱可以买转贪心的人;唯独亡命之人无法教化,闵星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兄妹总要见一回,谈一回。

    病好的那天,闵凝就报备了陆北,探访闵星势在必行。

    闵凝带着李东主动登门。经过酒店大堂的层层通报,她敲开门的时候,对眼前酒醉金迷的画面还是一时无法适应。

    闵星裹着浴袍来开门,屋里满地狼藉,烟头、东倒西歪的酒瓶、女人内衣,还有小茶几加上白色粉状的遗洒,看闵凝和李东进来,大床上两具白花花的女人也只是微微抬头,眼神迷离一笑,根本不在意。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闵凝说。

    闵星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挨个把床上的女人翻腾起来,每人发了一叠钞票送出门口。

    女人们对闵星又是抛媚眼又是献吻,在门口又黏糊了好一会。

    闵凝看着只觉得尴尬恶心。

    李东淡笑道:“得了,闵星,咱们赶紧办正事,公司刚开业正忙着,闵小姐还赶着回去。”

    闵星冷冷瞥了李东一眼,对闵凝说:“不是单独谈谈吗,你怎么还带了条狗?”

    闵凝皱眉,李东不以为意,反而开解她:“没事,我去楼下咖啡厅等,二十分钟后再上来。”

    李东,确切的是说陆北,他只给两人二十分的时间来划清二十年的恩怨。

    李东一走,随着房门被带上,这间奢华的套房,仿佛被记忆层层剥去华丽,最后露出它原本真实而丑陋的样子闵凝曾经的家,那个一室一厅的筒子楼,场景调换,连房间里的味道也充斥着曾经熟悉的阴冷霉味。

    闵凝寻了一处沙发角落坐下,仿佛听见从远古传来的吱嘎声响。

    “你来想和我说什么?”闵星坐在茶几上,翘着腿,给自己点了根烟,慢慢地吞吐着。“一千万的事,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拿了钱就走,不打扰你们恩爱。”

    “那二百万你是怎么花的?还要一千万,闵星,你当陆北是提款机,你当你妹妹是什么呢?”

    “妹妹?”

    闵星看着闵凝,竟是从未见过的陌生,“我的妹妹早就攀高枝去了,我还哪有妹妹?当年我在街头被人摁着头揍,我的妹妹不是被个男人搂着走了吗?我被学校退学,我的妹妹怕影响自己升学,连家都不回了,还叫个男人来跟妈谈包|养,那男人还顺道大发慈心说要给我安排学校,谁他妈稀罕?!”

    闵星狠狠拧断烟头,抱着头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还有,我走了,把家和妈托付给妹妹,我的妹妹呢,逼死了妈,退了房子,恨不得这个家早点散掉!她有了男人,还要这个家做什么,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了,你连个家都不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