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呛水,只是嗓子被河水冻得生疼。

    顾容景脸色也很苍白,他从芥子戒里翻出一件干净柔软的毯子,披在冼玉身上,然后重新跳入了河中。

    再出水时,他浑身湿透,手里拿着刚才落水后不小心被冼玉遗失的佩剑。

    冼玉裹着毯子缓了一会儿,脸色虽然还是有些惨淡,但已经好了许多。他微微拧眉,给顾容景施了个洁净术,将他的衣服和衣服都烘干。

    “剑丢了便丢了,能值几个钱?你自己的命最要紧。”他斥责了两句,又问,“还走得动吗?”

    “我……”

    顾容景抗寒能力比他好不少,但是也架不住刚才又下了一次水,这会儿嗓子被冻得几近哑声,说不出什么话。

    冼玉明白了,于是先搁置了行动。

    那条蛇在外打了一晚上的猎,刚才又在水下游了几个时辰,想必也已经累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追不下来……他们也不用这么急着上路。

    “我们应该是掉到了地河里,难怪水这么冷。那条蛇再不走,我们恐怕要冻死在这。”

    冼玉从旁边挑了两颗掌心大的圆润石子,施了个暖火术,做成一个简易的汤婆子。又从芥子戒里取出赵生塞给他的火折子,点燃,回身道,“你赶紧用这个暖……”

    他微抬眉眼,后半句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四周昏暗,唯他手心的一点光,照亮了顾容景从未示人的面容。

    “……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什么吗?”

    冼玉语气温和,缓缓地将左手剑换到了另一侧。他的指尖轻轻从剑身中掠过,那道裂开的纹路静静地躺在中间。

    男人眼神微凛。

    再用下去,这把剑会断的。

    “我说你和我相差甚远,这是事实。”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莫名多了几分肃穆之气,“你的刀是救命之刀,也是无望之刀,但这不是你该走的路。”

    “看好了。”剑柄从他腕间灵巧地转过、照出一道银光,他缓缓道,“我只教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