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岛津军的大炮啊!还真是‘简朴’……”我围着这两门战利品转了一圈,还伸手在上面拍了拍。尽管我感觉相当的不屑,可周围却射来不少贪婪的目光。

    随着前沿部队的败退,岛津军开始面向后逃去,满山遍野丢下了军械辎重,其中最为抢眼的就是这两门大炮。

    这两门炮是葡萄牙的产品,大概是属于每门净重两百到三百斤重的那种等级,而且看上去相当的陈旧。炮口的外沿已经出现了相当程度的磨损,看周围剩下的一些炮弹也不会是很重的类型。

    “就因为这么个玩意儿,险些坏了我的大事!”我突然之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地在其中一门身上踹了一脚。就这么两个已经快进博物馆里的东西,居然就能给这些豪族的部队造成如此巨大的心里威慑,我之前可是实实在在没有想到的。

    在九州铁炮的装备规模确实是东国比不了的,不要说大友家、岛津家,就是已经败落了的龙造寺家也比东面的武田家为多。可这里的将领素质实在是比那边差得太远了,绝大多数士兵对他们的统帅根本谈不上什么依赖,就更不要说什么誓死捍卫的信念了。一群打胜不打败的“胡子兵”,早知道不如我就先用威慑手段了。不过早用也未必成,从刚才的经过上看,似乎岛津家有高人已经制定针对火器的办法并开始实施了!这件事一定要认真对待,说不定还能挖出些什么内幕。

    “嗯?”我偶然回眼间看到周围的众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我那一脚是踢在了他们的身上。这真是一群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彻头彻尾的守财奴。“岛津军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装作没有发现他们的表情。

    “岛津军已经部向南败退,我们两翼10里都没有发现敌踪,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蒲生氏乡向前走了两步,嘴角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显然他也是发现了周围这些人的心里思维,向我使了几个只有我能看懂的眼色。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军出击吧!”我满面微笑用无比轻松的语气说到,这个决定仿佛再自然不过。“岛津军挟风雷之势而来,却先受挫于筑后,后大败于耳川,此刻想必军心士气都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只要我们迅猛出击行动迅速,说不定在日向这里就可以歼岛津主力。这可是立下不世奇功的机会,还望诸位尽力报效朝廷呦!”说着我的目光扫向或远或近的几十张脸。

    “诸星予州殿下实在是太高明了,在下诚心拜服!”伊东义佑又是一副老泪纵横极为感动的样子,从他的眼中我确实看到了见到“大救星”的光芒。“岛津乃九州祸乱之源,今日一鼓荡平西海从此安定。能为您的无上功业作一个历史的见证,实在是我等累积万世的荣耀!只请您吩咐,我伊东义佑万死不辞!”他的态度很好也确实说得慷慨激昂,只可些他这个寄人篱下者手下只剩了微不足道的两百来人。

    “予州殿下,是否还要慎重些……”大友宗麟迟疑不定的说到,与其说是迟疑还不如干脆说是痛苦。他还有几十万石的身家,自然不可能像伊东义佑那么冲动。“岛津氏素来奸诈,用兵之处多以诡道见长。两年前就是在这里,他们装败诈逃并丢弃大量辎重,这才使我上了他们的大当。如今我军虽为强势,但岛津军却并未力战。其中是否还会有别的变故,甚望予州殿下详查!”

    他的话得到了一片赞同声,其中还有龙造寺系统的几个人态度更加明确。他们吃亏的时间离得更近,所以想必是愈发的记忆犹新。

    我并没有作出太强硬的表示,但同时注意到攻击部队已经按照分路追击的编排重新集结部署了。为了今后的合作愉快我不想表现得过于强硬,但必须要让他们认识到我比他们更高明,也更加强大。

    应该说这么追击确实存在一定的危险,岛津军的实力并没有受到伤筋动骨的损伤,虽然所谓的那套“钓伏野”战法已经在九州用的是不能再滥了,可眼下他们已经没了别的办法。我这次行动虽然并没有带甲骑过来,但是一千八百名哥萨克轻骑可是一直隐藏在我的后军之中。刚才在耳川中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哥萨克们已经从下游远远地绕了过去,现在只要岛津军伏击和诱敌部队一出击,大事几乎就算定了!

    “以我们如此强大的战力,即便岛津军有埋伏又怎么样!”我高高地腆起胸脯不屑一顾地说到,对面前众人的谨慎表示出了一定程度的蔑视。“岛津军仓皇而逃,能战人马恐怕已经不足两万。我方不仅士气高涨而且配置齐,只要部署得当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朝廷和内府殿下对九州可是非常重视的,还等着诸位建立奇功呢!”我在最后又用织田信长威胁了一句。

    “这个……”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看来这次是搪塞不过去了。几个头脑快的此时已经意识到,这实际上是个原则问题。

    “大家加把劲儿,这两门缴获的大炮就作为首功者的奖励吧!”我心血来潮地想利用一下岛津家的遗留,而这极有可能原本是他们给我下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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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些家伙们,会力以赴吗?”看着四散而去各路大名的背影,我对身边正在刚刚安排完攻城工作的蒲生氏乡问到。

    “力则未敢说,但过于偷懒却绝对不敢!”他又看了看南面不远处被围困住的高城,万余部队正在作攻城的最后准备。“毛利家已经退出了九州,岛津家就算赢了此战又能怎样。这些人必需要考虑清楚:是保留存实力留下个对织田家三心二意的印象好,还是干脆在织田家这一棵树上吊死划算!何况还有殿下临时加上的筹码,对这些人来讲这不能不算是个大诱惑!”

    “不错,这正是我的打算!”我点了点头,远去的部队只剩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和烟尘。“其实这些人已经和织田家绑在了一起,只是一时可能还在心里有些本能的抵触。我就是想打破这层障碍,让他们仔仔细细认清自己与织田家的关系!”我忽然想起这和*似乎有些相似,实在是个极为怪异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