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该用药了!”后藤又兵卫对我禀报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哦……”我从肿得有如猪八戒的嘴里吭哧出了一声,扭扭僵直的脖子伸出了手。稍稍的这么一动浑身的关节就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尤其是左侧牙床的后面,几使人痛不欲生,真不知道动身体为什么会严重的影响到嘴巴?

    “请……您用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将一只托盘举过头顶呈在我的面前,声音和手臂一起哆嗦着。上面有一只盛着青黑色药汤的细瓷白碗,虽然摇晃却没有溅出来。在后藤又兵卫的严密监视下女孩显然很害怕,但却强忍着不敢出现丝毫的差错。

    将碗端至嘴边,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至,我皱了皱眉头可还是喝了下去。“真苦啊!”我咧了咧嘴急速放下药碗,端起手边的白糖水喝了一口。因为有药性冲突,所以没有用蜂蜜。

    攻击因幡的战役进行得异常顺利,分兵五路齐头并进依旧进展神速。一座座城镇被攻克,一个个负隅顽抗的敌人被碾为齑粉,山名家的指挥系统不是混乱,而是完完的没有,在一再失利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发出收缩或者集结的命令。

    原本这些年来由于山名家的弱势就使得人心动摇,自我进入丹后以来不断有因幡的小豪族向我暗中表示效忠的意愿。随着战事的自然进展,忠于山名氏的人越来越少,投诚到我旗下的人却来越多,此时我的兵马已经一举超过了三万。大军眼瞅着就要开始围攻鸟取,山名家只是仗持着数百年的恩泽勉强维持着,人心向背早已明了,“猢狲”们的散伙现在只是个时间问题。

    就在这个本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时候,我却病了,没什么大事,只是上火而已。开始我还强撑着继续进兵,可病况却是每况愈下,最后不但腮帮子肿得像含了两个核桃,就连左眼也快睁不开了!

    在用咿咿呀呀的声音和竹中半兵卫半兵卫他们讨论了一番后,我的中军本阵停在了刚刚拿下来不久的若樱城,各路兵马继续进兵包围鸟取城,做好准备后听我的命令攻城。将养了十余日后我的情况稍有好转,金鱼眼已经消了下去,嘴恐怕还要再等两天。

    我这次身边并没有亲近的人随行,就是阿雪也被留在了出石城。原先一直是近侍和小姓们在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这在军旅之中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现在我是个病人,粗手粗脚的武夫们未免显得不够细致。

    竹中半兵卫作主在俘虏里面挑出了几个女孩,让她们临时负责照顾我的生活,在这件事上他显出百倍的慎重,每一个都要亲自过目并嘱咐一番。我并不知道他与这些女孩确切谈了什么,但大致内容却不难猜到,无非是她们的父母家人生命掌握在她们的手里,稍有不慎满门尽灭之类的话。我有时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侍女无论作什么身边都会有人不错眼珠的盯着,这种情况下她们还能干些什么?

    “主公,蒲生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直盯着我喝过药侍女接过碗推出了一丈开外,这时后藤又兵卫才向我禀报到。

    “哦,他来了吗?”我推开被子站了起来,又兵卫急忙过来扶住。“请他到书房去,我这就过去见他!”

    “主公病体初愈,还是请蒲生大人到这里来吧?”他看着我的脸色不无担心的说到。

    “没关系,我正想活动活动!”我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伸手去拿外衣,实际上我觉得关节之所以酸痛就是近来缺乏活动的原因。

    “这……是!外面的,请蒲生大人到书房!”后藤又兵卫转过头对畏畏缩缩站在一边的女孩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替主公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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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殿下,看来您的身体已经大安了!”见到我从门外进来蒲生氏乡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这才欣慰的说到。

    “在这个时候倒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平白的给你们添了许多困扰!”在主位上坐稳后我对他歉意的说到,自打竹中半兵卫率部前行后就由他担任了我身边处理政务的“秘书”。

    “这都是在下等的本份,殿下过誉了!”蒲生氏乡客气了一句,就从身边拿过了一摞文件。“现在各方面的情况都很稳定,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事情发生。在下对这两天传来的信息初步整理了一下,不知殿下想先听取哪方面的报告?”

    “说说备前的事吧!”我对于宇喜多直家的情况向来都很关心,何况此时“猴子”与吉川元春也正在那一带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