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有三大BOSS,皇帝,皇后,太子。在无数宫人们眼中,能去这三位身边伺候,那是祖坟上升起青烟的好事儿,意味着在别人跟前能横着走。日子过得比外头的殷实大户都好出百倍来。

    但今日,三位BOSS身边的侍人都提心吊胆。

    自打峄城公主哭着从殿里出来,那三位先前和乐融融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皇后和太子劝着君上不要跟小女孩的小梦想过不去,但皇帝却十分怀疑,是他们指使峄城公主做此姿态,说不准有什么坏主意。

    将军啊,那可不是什么无害的职业。若不是今日露馅露得太过仓促,由公主来跟他撒撒娇,哄哄他,说不准他就答应了。到时候他难道能把小女儿丢到边关去沐风栉雨?多半是从京中戍卫中拨出一部给她玩儿。

    她就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手握兵权。

    哪怕身为这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到底也先是皇帝。对于某些事情,他本能地非常敏感。

    “你们知道她为什么想做将军吗?”对妻儿的劝说始终无动于衷的皇帝,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问的是皇后。

    “臣妾不知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不知晓她在偷偷习武,只知道她近来爱穿男孩儿的衣物……”皇后道,“臣妾惶恐,竟不曾察觉这般大事。请……请陛下责罚。”

    皇帝没说什么,甚至也没有叫已经跪下的皇后起身,只将目光移向太子。

    太子道:“她只说女将军英姿飒爽很好看。”

    皇帝仍旧盯着他,他想了想,又道:“儿臣也告诉过妹妹,若想做将军,这练兵教习行军布阵的事情,需得禀告了父皇之后,由您指派师傅教她,儿臣只能寻个人教她些弓马刀棒的本事……直到如今,儿臣也只是安排了永宁侯府世子教她习武强身。”

    “她都学了些什么?”

    “一套刀术。”

    “只一套刀术?”

    “只两个月时间,她能学会一套刀术,已然不坏了。两个月前,仙娘连刀都提不起来。”

    皇帝抬手捻了一捻胡须:“依你看,她在武艺一道,有天分没有?”

    太子摇头:“只是个花架子。仙娘虽然刻苦,但手上没力气,呼吸也不匀稳。儿臣问过永宁侯府世子,他说,以仙娘的体格,或许能熟知军事,但上不了战阵。不过,习武也有康体之效,让她练练,总是不坏的。”

    他的女儿没有习武的天赋,太子也没有安排师傅教她军事,只是在习武调养身体。皇帝扫了垂着头的秦皇后一眼,和声道:“起来吧,一国之母,跪着像什么样子。”

    皇后谢恩起身,她方才跪的仓促,双膝如今又凉又疼,但皇帝的口气有所松动,如果没有更多的事情使他疑虑,这一场危机,便该算是过去了。

    可就在她稍稍松口气的时候,皇帝的贴身宦官从门外低头含胸着进来:“陛下,峄城公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