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炙夏日,毒辣刺眼的赤热日头本就使人因为异常燥热而容易心烦。虽说过了数月,皇帝郑铨的心情已算是稍有平复,但追根究底其实也只是为了治国方针而在强忍和压抑着。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他仍旧是沉浸在诸多烦心事所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痛苦与繁多懊恼所带来的Y霾之中。

    到了仲夏之时,对皇帝郑铨来说便更是折磨与煎熬了。

    自从光献皇后逝世後,郑铨便不再招幸嫔妃。即使是偶而到了几位嫔妃的寝殿中坐得较为长久些,也只不过就是随意问候一下便离去了。众嫔妃当中,他最常到的便是艺妃普咏嫿的积秀殿中,而为的也是想要多看看那些艺妃亲自所绘的「光献皇后遗像」。艺妃妙笔奇佳,所绘画像幅幅都极为传神,令郑铨观览之後大大地排解了相思之苦。

    夜晚郑铨只愿独自一人睡在乾正殿里,午夜梦回之时,只要一想起了让皇帝、光献皇后、长思悼公主,和遭到多人弹劾的贺兰奉世。脑中就彷佛经历了波涛汹涌,心中则彷佛有千万只蝼蚁爬过般地让他难受,进而辗转难眠。

    这一日,郑铨携同艺妃又来到了坤仪殿中,艺妃带着亲自绘制的「光献皇后受册图」来到殿中。那画卷之中,许韫华受册为皇后当日的容光焕发、傲视天下的倾国风采丝毫不缺不减,完善而活灵活现地重现。依照郑铨的意思,那画像得要悬挂在正殿之中,彷佛皇后如昔日一样还居於殿中的主位一般,母仪天下。

    诸位宦官纷纷遵照郑铨的命令完事,之後两人便在殿中稍坐了片刻,艺妃则柔声唤到昕奴过来上茶伺候。

    时至今日,昕奴依旧仍是一身缟素,头上的高髻侧边只簪有一朵白菊,除此之外则再无任何妆饰。自光献皇后逝世後,她身为坤仪殿中g0ngnV的表率,便带领着殿中众g0ngnV如此装扮。如今郑铨见了便倍加觉得触景伤感。

    昕奴见到郑铨一脸茫然,泪水彷佛又在眼中打转着,便当即跪下并正言说道:「陛下!奴才有一要事禀明陛下。」

    郑铨与身旁的艺妃见到此状,皆双双感到有些许惊愕。自光献皇后逝世後,郑铨已不是第一次来到坤仪殿中,也以然多次见到了昕奴,但却还是第一次见着昕奴做出现今此态。

    虽说郑铨稍稍感到惊愕,但是自从Ai妻及AinV离世和得知道贺兰奉世遭人弹劾且与仇义隆有了那一翻商谈後,现如今自己心里已然是千疮百孔。区区一个g0ngnV可还能有何大不了的事情呢?

    郑铨表现有些不耐烦,只平平问道她:「你快说是何事吧!」

    昕奴先是一副退缩、yu言又止的模样,但仍旧还是向皇地言明道出:「陛下!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光献皇后之所以崩逝,可能还有其它原因。」

    此言一出,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深深地震撼了郑铨和艺妃两人的心。两人的容sE大变,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闻的,都认为会否是自己听错了。

    艺妃整个人因呆滞而静止在了那,两手的玉指也因着情绪的紧张而相互掐捏着。

    只见郑铨目光如炬,立刻宏声大喝喊道:「你何出此言啊?」

    龙颜大怒,殿中奴仆统统跪下。

    昕奴更是吓得连忙磕头回道:「陛下息怒!奴才绝不敢胡说,奴才也是思前想後才决定向陛下禀明的。」

    郑铨声如雷电地命令道她:「你快说!一字不漏地给朕交代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昕奴缓缓抬起头来,仍旧跪在了郑铨与艺妃的跟前,细说道来:「陛下,鲁国夫人曾进献nV医臧氏及数名侍nV服侍光献皇后左右。臧氏虽然在光献皇后的丧仪结束後便离g0ng了,但那些个侍nV却都留在了g0ng中。照陛下意旨,臧氏在离g0ng之前曾与那些g0ngnV一同整理过光献皇后的遗物,当时在一个香囊之中发现了含有夜来香、玉丁香和月季花所制成的香料。臧氏说这些花草的味道为孕妇所忌用,孕妇若长时间闻了这些花草的香味则便会伤身。臧氏之後便将九个香囊都给打开了来看,才发现里面各个都有那些花草所制成的香料。臧氏与那些侍nV们都很是惊讶,但只因那香囊是安国夫人托德妃娘娘所进献给皇后的,所以不敢乱加揣测。且当日安国夫人还不只进献了一个香囊,据奴才所知那些香囊一共有九个,皇后收到之後见了十分喜Ai,便时常带在身边。可能是那些侍nV怕陛下动怒才不敢胡说,直至数日之前才将此事告知给奴才知晓,所以奴才会拖延至今日才禀明陛下。还恳求陛下恕罪!」

    郑铨以飞箭一般快的速度从宝座上肃然站起,大声怒吼道:「岂有此理!为何没在发现时就马上来禀告朕?你们这群人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