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极西之地,是一片荒凉广袤的沙漠。

    漫漫黄沙与天际相接,像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死亡之海。偶尔伫立着的比人还高得多的仙人掌,在沙海中却显得无比渺小而孤独。

    从滚烫的沙子升腾起阵阵热浪扭曲了视野,让白日里艰苦跋涉在沙漠中,饱受高温和干渴折磨的旅人更加心浮气躁。

    幸而有绿洲稀疏地散落在这片荒漠里,才使得人们能够在这样的被死神凝视的地方觅得一线喘息的机会。

    沙漠在大部分时候是死寂的,只有燥热的风卷着黄沙的呼啸。而随着离绿洲越来越近,驼铃声、人语声才渐渐热闹起来。

    绿洲当中的一片小小的湖泊围满了风尘仆仆的人,拥有不同种族特点外貌的旅人们俯身盛满水囊,骆驼们也饱饮着来之不易的水源。

    商旅们在附近就地铺开了油布,摆上携带的商品叫卖。绿洲除了是旅队休整的地点之外,也是小型的商品交易中心,叫卖揽客、讨价还价的声音络绎不绝。

    绿洲上唯一的一家酒馆里,提供的酒是一种难得在干旱的气候也能生长的麦子酿造的,这种麦子口感粗粝,味道还带着难以忽略的酸涩,酿出的酒味道也不好。

    可这是在沙漠里,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余地?

    尽管只有劣质的酸稞酒,且价格着实不便宜,但对于很长一段时间连酒味都闻不到、做梦都吧咂嘴想畅快喝一杯的男人们来说,依然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酒馆的生意络绎不绝,座位和吧台都坐满了客人。每次门口那两扇酒馆标志性的、破旧的木制对开半门被粗鲁地推开,又吱呀着弹回原位,伴随着男人们粗犷的声音进来的,还有他们靴子带进来的沙子。

    似乎无论在哪个世界,一边喝酒一边吹牛都是男人热衷的活动。

    “嘿,说起来你们可能想象不到,那只沙虫足足有我的腰那么粗!一张嘴比你那颗蠢脑袋还大,里头重重叠叠的尖牙,直接向我扑过来,真是凶极了!”

    一个络腮胡大汉把酒杯重重一撂,吹嘘道:“不过也就用了我一剑,就一剑,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它砍成了两段……”

    “哈哈,别信他,他当时吓得尖叫得活像个娘们儿……”

    “说起来,我前几天见到一个海市蜃楼真是又逼真又诡异,第一眼看到那栋简陋的石屋时让我想起了我老家从前的房子,而且它看起来简直就像真的在那里一样。”

    有人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诡异的?”

    “那么破的小房子,竟然配的昂贵的透明炼金石英窗户!而且比一般的石英窗户都要剔透,我看的清清楚楚,在太阳底下反着光,一点杂色都没有!这合理吗?!

    就算不用走近确认,也能想到这肯定是虚假的海市蜃楼吧。”

    “哦?那的确是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