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的锋利边缘划破脸颊,腥气浮动,面上显现一道艷丽红痕。

    血珠要渗不渗。

    硬壳文件夹材质坚硬,夹着厚厚一叠文件,分量不轻。摔到薛慈脸上的时候,一下便撞出块红痕。薛慈被打的微微偏开脸,雪白得过分的面颊上,红色清晰得触目。

    那一下的冲击简直和一记耳光差不多。

    散开的纸张无序飘落。

    “滚。”

    座椅在旋转下挤压出轻微的声响,黑色西服的中年人已经背过身去。虽然看不见他脸上暴怒而起的青筋,但从他微弓起的脊梁、几次忍耐克制的胸口起伏,便足已猜出他如今的怒不可遏。

    那一字更是饱含明晃晃的厌恶。

    薛慈没说话。

    这种沉默并非是情绪的堆积爆发,只是薛慈静了一些时间,才像迟钝缓过神。

    他微偏过头来,半阖着一只眼,有什么黏稠液体糊住了稠黑睫羽,让视线变得更窄小起来。薛慈甚至没去擦拭一下如今眼边的不适,只是用更加冷淡、像是暗含厌倦般的语气道:“只要给我时间实验,我能证明这套策划的利率在大哥的企划之上,需要用到的专项技术我也已经安排好……”

    这番话被粗暴打断,像是踩中了男人最后的底线。

    “给你时间?在大哥之上?”不屑的暴怒被压成低沉的音调,男人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薛慈,你不会还在以为,自己能和你大哥相比?”

    “收起你那些可笑的想法,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别想染指属于薛浮的一分一毫。”

    “……”

    这样的话薛慈已经很熟悉了,不过上一次的版本是休想拿到薛家财产的毫厘。薛慈没再解释。为钱贴上来,还显得自己没有太过愚蠢,其他“图谋”被发觉,却是徒惹嗤笑。

    薛慈也没再去捡起那些四散的纸张。

    他转身离开了薛父的办公室,躺在地面的文件夹边角,还残存着淡红的血渍。

    外面阳光刺眼。

    薛慈被打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