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6月,日俄战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已经结束,俄军败局已定。一些对日本寄予幻想和对俄国占领中国东北的大清官员提出,要趁着日俄战争俄军战败之际,联合日本,从东北和伊犁两线出击,夹击俄国。

    不过,早被吓破胆的满清朝廷依旧不敢动作,电饬新疆伊犁、吉林各将军巡抚厚集兵力,严守中立,不允许轻举妄动。虽然,满清朝廷胆小怕事,可民间的抗俄势力依旧如火如荼。

    6月15日,一个老朋友又来到了元宝山,他便是丁开嶂

    “俄人者,自咸丰以来,私移界碑,窃我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已为万国所不取,公法所不韪。近又虎狼蓄心,蛇蝎肆虐,踞我关东三省俨为已有。奴隶我官府,牛马我人民,剥食我资财,淫掠我妇女。种种禽兽之行,神人共愤;色色野蛮之状,天地难容。……倘再不振吾精神,歼除丑类,结吾团体,扫荡腥羶,将来必灭尽我身家,殄绝我族类,较英制澳洲而更痛,美毒黑奴而倍残。有鉴于斯,创立本会。纠合海内外学生、将弁及直、奉、吉、黑四省之绿林领袖。痛心疾首,透爪裂目,必食俄人之肉,寝俄人之皮而后快。以此同化之师,和亲之众,一朝齐发,电疾风驰,遍地合攻,澜翻水涌……务使二十世纪之万国记载,大书特书曰:‘中国抗俄铁血会,大败俄罗斯于东清而后止。’急急特檄。”

    丁开嶂一见到徐天宝,便将一份自拟的檄文念给徐天宝听

    “徐老板,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只顾赚钱,不问民生国事的奸商。”丁开嶂说道:“且不说你没把我们交给俄人以求自保的仗义行为,单说你自制烟草,抗击洋商,弘扬国货的事迹也叫人敬佩,如今俄人侵我疆土,难道徐老板不认为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吗?”

    徐天宝看了看檄文,笑道:“丁兄的檄文固然纵横捭阖,气势磅礴,但是我始终觉得你这样的读书人应该扛枪打仗是大材小用。”

    丁开嶂也笑道:“徐老板,你很固执,我也很固执,我始终坚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再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铁血会现在也不是刚成立那会的一帮书生了,绿林豪杰田立本、冷振东、宋三霸、杜立山、刘奎武等一班豪杰都加入了我们铁血会,在支台子、牛家屯、狼头山、四十五里地之战、沟帮子等地进行了一连串激烈的抗俄战斗,给沙俄入侵者以沉重的打击。”

    丁开嶂自豪地说道:“我们铁血会如今也有会员500多人。”

    “那么~丁兄来我这里,是需要助饷吗?”徐天宝笑道

    丁开嶂摆了摆手,“徐老板太小看我丁某了,我这次来是想向徐老板借兵。”

    “借兵?”徐天宝摸了摸下巴,笑了笑,不置可否

    丁开嶂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推到徐天宝的面前,“俄军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依旧不甘心失败。根据情报,俄军还在向远东继续运兵和军火,不过由于铁路多处受到破坏,俄国人打算从蒙古翁衮山的陆路运送一批武器弹药到四平街,我们打算劫了他。”

    翁衮山是蒙古语,汉人称之为蜈蚣坝,蜈蚣坝并不是一座坝,而是一道山梁,位于大青山中,它蜿蜒曲折,绵延数十里,盘绕于大青山上,象一条长长的蜈蚣一直从山腰爬行到高高的山顶,当然实际上这里并不盛产蜈蚣。

    “劫军火?”徐天宝的手指下意识地弹了一下,然后伸手把桌子上的那几张纸拿了过来,这几份文件都是日文手抄本,上面详细描述了俄军这次行动的时间、地点、军队人数和武器类型。

    做工粗糙的水连珠徐天宝根本看不上眼,但是那些76山炮引起了徐天宝的兴趣。徐天宝笑着问道:“丁兄,你这些情报是哪里来的?”

    丁开嶂一怔,诧异地说道:“日人与我们同文同种,而俄人是侵略我国的外族,日本人帮助我们打击俄国人,我们应该俯身日军,打先锋才是。”

    此间,东北民众自发抗俄,如火如荼,国民众情绪激昂,舆论袒日诋俄不加掩饰。对此,清政府因“兵力不及,势难遍禁”,所以虽然宣称中立,但是实际上基本上是放任自流的。应该着重指出的是,在拒俄运动的背景下,日俄战争的炮声传来,国内一时民情激昂,《俄事警闻》发表社论指出:“海兰泡惨死之数千同胞,张廷标忠义之一二夫妇,膺愤泉壤,日夜望我祖国赫怒兴师,洒濯国耻者,今虽未能偿其志,然竟假我同种之国,一雪斯辱,大张挞伐,僭彼师徒,大快慰!大快慰!”

    据《警钟日报》1904年2月28日报道,一般的民众情绪是“往往闻日本战捷即喜悦不胜如梦如醉”。甚至有人主张编成义兵,附入日军,去打头阵。此时拒俄运动如火如荼,平心而论,这确实不像“中立国”国民的心态。

    俄国为此指责中国“民情汹汹,甚为西人危”。这种民间舆论倾向,也成为战后欧洲害怕的“黄@祸”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