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过了安检后,梁伽年独自驱车返回波密。

    身边安静下来,叫他略有些不适应,想着那天在车站接到的徐萤、杀气腾腾闯入病房的麦聪和段柔。

    飞机上,麦聪坐在徐萤身边,小声聊天:“西藏真的很酷对不对?有机会我们再来一次!”

    徐萤摇摇头:“我不会再来了。”

    下了飞机,脚踩在北城的土地上,她仰头望,这里见不到又大又白的云朵,那里的浮云似乎离地面很近,像贴着头顶,软软一团,在蓝天和雪山的衬托下,一切的人和景都是那么令人铭记。

    几天后,徐萤退烧了。

    标准的36°体温,她在门诊点滴室打完最后一瓶药水,被小护士对着额头滴了一枪,拍下这个数字,发zj给了远在西藏的梁伽年。

    因为登机前,他最后交代的这件事。

    他是隔了两天才看到的消息。

    徐萤走后,他与另外一位援助律师又去了上山那户人家,来回两天,到波密才有信号。

    照片下,还有几句话——

    【我那天烧糊涂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和zj田师兄都会有自己的人生,以后,你就放下吧。】

    【你也该去过自己的人生。】

    【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在白雪皑皑的雪山脚下、在巨大浮云的阴影下,梁伽年将这些话反复看了三遍。

    浮云游动,挪开自己软软的肚皮,翻个身,露出了背后的光芒万丈。

    金光兜头洒下,渲染在他的发zj丝上、皮肤上,但温度未达心底,那里一片冰凉。

    北城的九月是炙热的。

    早晚稍微能有一丝丝凉风,等日头升高zj,则将迎来干烈的骄阳。运气好的话,这个月份到了晚么晌能有一丝半点小细雨,但照样是热,热得人甩不脱那身汗,粘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