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珏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用肚子估摸了一下,大致是是用完早膳就能把午膳端上来的时辰了。

    命人拉开挡光的帘子,让太阳透过纸窗照进来,光落在脸上暖洋洋的,江珏姿态安详地又躺了一阵,直到可离来说澹台大人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平日懒散惯了,突然要应付人,江珏还有些不乐意。

    “你急他做什么?”

    可离左顾右盼了见其余婢子们都离得远,才跪在江珏的床边贴上她耳朵提醒道:“公主,您昨日是澹台大人送回来的,还吐了人家一身,这都没计较,把人晾着不大好吧。”

    “怎么?心疼他了。”江珏睁了眼故意问她,装出难过的样子道:“不心疼你主子我昨日又是醉酒又是熬夜,去心疼他个自找的。女大不中留,你看上他了?”

    可离被逗得哭笑不得,“奴婢当然心疼您了,不然怎么舍命陪您演他呢?奴婢又怎么敢对澹台大人有非分之想呢?”她又压低了些声音,吐吐舌头道:“还不是怕被他吓死。”

    江珏听着也好笑,虽听说了澹台迟都干过些什么让人提醒吊胆的事,但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老老实实挨欺负的样子,八成这表象忍得也辛苦,只是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伸手捏捏可离的脸,“说来听听,他怎么吓你了?公主我好帮你吓回去。”

    把脸从江珏手里救回来,可离才蹙着眉委屈道:“奴婢还以为他昨天会抬手把奴婢劈了呢,来赔他那身衣裳呢。您不也从话本上听说了吗,澹台大人在淮地一人独闯敌营还能全身而退的事儿。”

    “话本上的事哪能真信啊。”江珏被傻丫头彻底逗醒了,时辰也真的不早了,便叫婢子们进来伺候穿衣,顺便让可离去邀请澹台迟共用早膳。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江珏一样起这么晚还能吃。

    可离提醒她,“澹台大人已经用过早膳了,这是来向您辞行的。”

    “那就说本宫请澹台大人午膳,还要向他赔罪,让他不要不识抬举。”

    听着有些不靠谱,但婢子还是尽量委婉地转述了江珏的意思,这他回倒是应下了。

    随着府上的下人,澹台迟进了用餐的厢房,抬头就见江珏穿了身明艳的红,大抵是醉宿伤了神,散了骨头一样倚着窗,一手指间夹着把绣扇将脸半遮半掩,窗外是红梅白雪。

    “公主。”

    “大人昨夜休息得还好?若是下人偷懒,还请大人千万别惯着他们。”

    见他来了,江珏这才支起身子,不紧不慢地抬扇子让他免礼坐下,让亲自起身给他看茶。她说着,“昨日对大人多有得罪,昭宓给大人赔不是了。”

    江栖被她突然地殷勤吓到了,“不敢不敢,是昨日下官办事不利,放贼人惊扰了公主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