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想学你就教吧。”孟星河这回没敢松懈,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剑,“先前长风教我基本功的时候,阿言也跟着学了,有基础应当不赖。”

    向楚歌一点头,拉着程言去了另一边,把刀拿出来递到他手里。

    九环刀比照芙蓉重多了,向楚歌本以为程言拿不住,没想到这小孩拿得还挺稳,紧紧握着刀抬头冲他眨巴眼。

    向楚歌想着估计是从小干活干得多,手劲儿不小,笑了一下也没说话,绕到他身后学着蔺长风的样子开始教他如何用刀。

    几人穿得都不多,但在初冬时节还是热出了一身汗,学的人累,教的人也累,待傍晚准备回屋吃饭了,狄唐和楼心月从院子外匆匆跑进来。

    “上次在江州见过的那个书生来找。”

    狄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见到向楚歌在教程言学刀,黑豆眼直直盯着,蹭上前抢过刀玩了起来。

    楼心月也是个不管事的,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但她这般说,几人都明白是谁了。

    “温云傕?”孟星河讶然道,“他在门外?”

    楼心月颔首,杨关雪走出去把人请了进来。

    温云傕比上次见到时更添落拓气,那清高孤傲的正气似是被磨了棱角,一身半旧白衫抖落两袖风尘,肩上背着的书箱又掉了一层色。

    他想给孟星河行礼,孟星河却已上前止住:“温先生不必多礼,不知找我们有何事?”

    “我离开洪州后,听闻邓州无恙,便知殿下来了寿州。”温云傕一对含情目如蒙了烟尘,看不清那里面含的究竟是什么情,万般思绪聚在里头却又干干净净不着痕迹,“那日在白露山庄看过账簿,殿下走得匆忙没有多说,但我心里已有猜测。”

    “万枯门和断魂谷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情况应当和白露山庄一样,剩下一个铁马堂有些神秘,没有银钱流入又如何做所谓的大善人。”

    “稚初猜想,那些钱恐怕最后都流入了铁马堂。”

    孟星河没想到他一见面就把话说得这般直白,而内容却又着实不是他这等外人应该说出口的。

    和温云傕静默着对视了半晌,孟星河从他眼中读出了点弦外之音,正色道:“温先生是文人,江湖事与你实在无干。你也是聪明人,看账簿看出的那点端倪也该烂在心里才是。”

    温云傕低眉笑了笑,不知是在笑孟星阑欲盖弥彰,还是笑自己一意孤行,说道:“现在这还是江湖事吗?那么多银子流进来,殿下出京这事明眼人都清楚有先帝的意思,那铁马堂里究竟藏着什么还需要稚初亲口说出来吗?”

    向楚歌眼眸一黯,握着刀走上前一步。

    刀未出鞘,蔺长风已先一步抽剑挡在了孟星河身前,眼神寒沉地盯着温云傕,说道:“既然温先生心知肚明,在我们面前说出来又是存着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