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的铁甲修缮保养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再加上蓄养战马,锻造兵器,解决五万人的口粮,每年三百六十万两白银应该都存留不多。”

    孟星河点点头,听温云傕续道:“按理来说,宗世曜最紧急也最缺的东西一直都是银子,可他似乎对此并不慌张。”

    “确实。”蔺长风也拧起了眉,“如果是我,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短暂拉拢,总要让三大组织继续供银子才对,一开始就把关系搞砸,我的兵谁来养?”

    “这就是问题所在,一个本该着急的人却从头至尾淡然自若,甚至敢对沧溟阁阁主痛下杀手,不惜与三大组织撕破脸。”温云傕见孟星河也听了进去,便少了点犹豫,“稚初能想到的解释是,宗世曜并不缺钱。”

    孟星河变了脸色:“他有商路?”

    温云傕摇头道:“不好说。我前面要他把账簿和名册给殿下看就是想核对一下自己的猜测,我总觉得宗世曜还有更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先前那分难得的轻松瞬间烟消云散,孟星河再次感觉自己胸闷气短,腰酸背痛,在心里骂了通宗世曜,咬牙道:“查!本王倒要看看这老匹夫到底有多少家当!”

    蔺长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我立刻让暗探查。”

    几人一同走出帐去,瞧见跑马场上一个扛着大剑的铁甲少年正和一人抢一匹披了重甲的马,口中有点耍赖地嚷嚷:“你答应过今天要给我试一下的。”

    拽着另一头马缰的是个校尉,死不撒手,道:“大爷您省省吧,您每次一试可就是有借无还,过几天还提一堆要人命的改良要求,放过你也放过我们吧!”

    那把大剑太有特色,除了那位“年少有为”的副将阎宸也没别人了,孟星河脸上阴霾略散,走过去笑问道:“阎副将不是带轻骑的吗?怎么还跑来拽着重骑?”

    阎宸跟着校尉行了个礼,口中还嚼着一截不知从哪儿掘来的草茎,说话带了丝含糊,更显张扬气:“上了战场谁知道对方是重骑还是轻骑?优秀的将军就要精通百家,有所专,也要涉猎广。”

    孟星河听他吊儿郎当地说着正经话,无端被逗笑了,道:“阎副将还真是令人敬佩。”

    阎宸啐了草茎,丝毫不脸红地笑道:“殿下多挖掘挖掘,还能见着更多我值得敬佩的地方。”

    这回所有人都笑将开来,那校尉也不跟阎宸抢了,松开马缰道:“拿去拿去,别跟我说这重甲哪哪不好就行。”

    阎宸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声,校尉气得牙痒痒,眼不见心不烦地走远了。

    孟星河问道:“阎副将想去寿州军大营跑马吗?”

    阎宸眼睛一亮,把大剑别在马鞍旁,凑过来小心翼翼低声问道:“偷偷的?”

    孟星河看他眼神天真,明明比自己大,却总有他在溜小孩子玩的感觉,乐道:“偷鸡摸狗多没意思,从明天开始,本王让你们光明正大地去。”

    到底还没傻透,阎宸愣了会儿终于琢磨出来了,激动得眉飞色舞,道:“殿下可真懂我,这地底下要憋死我了,去蓝天之下跑马才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