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惋惜的摇摇头道:“好东西给了狗了。”

    张春良道:“以后别拿破铜烂铁来蒙我,看我干活卖力,涨点工钱都比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好。”

    何亮怒道:“你狗日的就活该当一辈子苦力。”

    张春良道:“老子本来就是苦力。”

    何亮仰天长叹道:“天道不公啊。”

    说着话就把手里的一张请柬塞到张春良手里闷闷不乐的道:“县尊邀请你明年九月入长安城共商大计!”

    何亮的话才出口,张春良的手就哆嗦一下,那张请柬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从手中跌落。

    瞅着掉在地上的请柬,张春良道:“为何是我,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

    何亮从地上捡起那张精美的请柬放在张春良的手里道:“你是蓝田劳动奖章获得者,你有资格,我,只是一个管事,一个读书人,没资格登上殿堂,与我蓝田的诸位相公共商大事。”

    说完话之后,何亮就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工坊。

    张春良瞅着手中精美的请柬喃喃自语道:“让我一个苦力去跟相公们商议国事,这不是害我吗……”

    这样的请柬放在官员手中,自然是妙用无穷,可是,放在工匠,农夫手中,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没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没人知道自己见了蓝田政事堂的相公们该说什么话,或者自己该用那只脚先踏进政事堂的大门……

    韩陵山,张国柱这些人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出现,他们隐晦的提醒了云昭,云昭却显得非常不在乎。

    时时表现出一副预料之中的大气魄。

    蓝田县的麦子已经收割完毕,地里刚刚种下糜子,此时算是农忙的间隙。

    从菜地里回来的彭大,锄头上还挂着一捆番薯叶,他准备拿回家用蒜泥烹煮了,就这新鲜的番薯叶,好好地喝点酒,解解乏。

    从田地里出来,就在水渠里洗了脚,穿上鞋子晃晃悠悠的往家走,见自家的黄牛正在水渠边上吃草,而放牛的小儿子却不见了踪影。

    黄牛已经吃的肚子溜圆,彭大咒骂一声,就拔起牛橛子牵着黄牛回家。

    现如今,像他这样全心全意的侍弄庄稼的蓝田人不多了,他看不起那些为了一点钱就去做工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