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一把捂住他的嘴,做贼似的提防着四周,压低嗓子轻斥道:“你小点声!你怎么不用扩音术去九重天上说?”

    沈既明满面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好不容易挣脱了凤尾的手:“不是,什么叫神尊的隐秘初恋?它......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想的什么意思?”

    “就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神仙第一次有了心上人......?”

    凤尾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确认道:“差不多是吧。”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沈既明虽从未亲自拜读过描写男女情爱的话本,他却知道以前宫里的皇姐们偷偷看这样的书被太傅罚过。太傅罚得不留情面,好歹也是一国公主,齐刷刷地在大殿里垂头跪了一排。他当即问凤尾道:“真人允许你们看这种书?”

    凤尾理所当然应道:“当然不允许。”

    “所以这话本子和金丝雀有什么关系。”

    提起这话题,凤尾登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话本里清高孤傲的神尊大人与初恋之间的爱恨情仇。他讲得声情并茂,沈既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终于没忍住,问道:“你这话本子,是不是女孩子们看得比较多。”

    凤尾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脸色一变,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气鼓鼓地看着沈既明。

    不会看颜色的十九殿下以眼神重复示意:“难道不是吗?”

    暴脾气的竹子被戳穿了心理的小秘密,气急败坏地破口大叫:“我不给你说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真是的!滚开滚开!”沈既明哈哈大笑,心道果然还是小孩子,他越笑凤尾就越生气,几次忍不住想动手打他,得亏洛清及时出手,否则沈既明脸上保不准要被划上几条血口子出来。

    洛清嗓音清冷,呵斥凤尾:“不可对寒彻神君放肆,可还记得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见凤尾蔫蔫地不说话了,又对沈既明欠身行礼道:“愚徒冒失,小仙定然狠狠责罚,求神君宽恕。”

    这一番话使方才轻松的氛围全然不见,沈既明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虽走了大运,误打误撞地谋了个神君的位置,可他最是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配不配得上寒彻神君这个名号。故他从不端架子充排场,并不自诩仙位高贵就对故人趾高气昂。而凤尾又是孩子心性,虽心里知道沈既明已经不是当初人人可欺的小仙君,可谈话间还是不自主地用起从前的口气。

    沈既明自然不会与凤尾计较,正相反,比起凤尾这样爱恨喜恶十分直白的单纯性子,他更应付不来上重天虚与委蛇的神仙们。表面上都客客气气地叫他寒彻神君,心里指不定想的是什么。

    虽然他必须承认,人家腹诽他的话是对的。

    洛清是十分讲究礼数的,自然不会放任凤尾胡闹,尤其在洛小仙君出事以后,他断没有再放纵座下小仙的道理。凤尾被真人训得蔫了,讪讪地回明月阁去,也不知要看多少话本子才能缓解心情。

    沈既明寻思着,抽空怎么也得去安抚凤尾一番,要不是凤尾主动找他说话缓解了尴尬,也不会被骂。想到这,他脑门一热,猛地蹿起身,直直给洛清跪下了。

    洛清被沈既明吓得不轻,急匆匆要把人扶起:“神君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