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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明茫然道,这人为何执着于此,他还能怎么上来,当然是顺着层层楼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不然呢?抱成一团滚上来?

    “只是走着楼梯,便上来了。”男子冷着脸重复着,他垂下眼,独自回想片刻,抬起头来确认道:“你是沈既明。”

    沈既明难掩惊讶之色:“是。仙长如何听说我的名字?”

    男子只道难怪,他顿了顿,语气微微缓和:“你的名字在天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说你来这里抓灵兽?”

    沈既明品了品男子所言,登时明白了。他抢了寂夜神君的劫数飞升,此事不但在人间是头一遭,放在天界也是一桩旷古奇闻。他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奇男子一枚,竟能以不同的方式在天上与地下做到青史留名——当然,都不是美名。此事是沈既明的一块心病,身前事是他咎由自取,可他确是没有蓄意破坏神君劫数之意。男子淡然望之,沈既明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蔫蔫交待道:“我......我当真不是故意要夺取神君劫数,我自己也想不通,我生前究竟是哪步踏错才坏了他人的好事。总而言之,是我的错。神君醒了,我本要去负荆请罪,只是我不知神君的仙府在何处,并不敢贸然拜访。神君大约也不愿见我的。”

    男子淡道:“你若有此心,那便很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事本就无所定数,你不必自责。”

    “仙长的话,洛清真人也同我说过,只是你我皆非神君,怎能慷他人之慨。”

    话音刚落,沈既明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显然,男子的仙位是远远高于他的,他没有与之说教的资格。有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欠下寂夜神君的债还未偿还,偏又得罪一个。沈既明恨不得一巴掌给自己抽死,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天界等级森严,岂容他放肆?

    男子沉默许久,想来是从未被这等胆大妄为的无礼之徒冒犯过,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沈既明当机立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声道:“是我出言不逊,求仙长责罚。此事因我而起,与洛清真人无关,仙长降我一人罪便是。”

    沈既明不敢抬头去看男子的神情,只听他道:“你跪得倒快。”

    “起来。”

    沈既明自然不敢真的起身。

    男子似乎等得不耐烦,索性伸手捞他起来。此人臂力不俗,言语动作皆带有不容忤逆的意味,沈既明险些站不稳,一头向前倒去。

    好家伙,沈既明恨不得从通天塔上跳下去,粉身碎骨一了百了——他怎么又摔进人家怀里了!

    大约是仙人长得过于出尘绝艳,沈既明下意识将其归于唐突不得的美人一类,生怕自己一介粗鲁莽夫污了人家清白,而丝毫意识不到这美人比他高了足有半头之多。

    男子抬手,沈既明心下一惊,本能地侧过头去,脸颊上始终未传来火辣的疼痛感。他微微睁开眼,继而错愕,仙人为何解起了衣扣?

    这成何体统,沈既明更加摸不着头脑,只得重新把眼睛闭上,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混乱中,男子脱下了披风。沈既明心中一惊,本能地向后退去。或许是高塔上稀薄的空气令他有些缺氧,亦或是震惊之下脑袋终于撂挑子罢工,男子伸手将披风递与他眼前,他宛若灵魂出窍般动也不动,气氛尴尬而僵持。

    “果然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