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沓,沓。”

    沉稳而从容的脚步声,踏在阁楼陈旧的木板上,引起一阵“吱呀呀”的惨叫声。

    待走上阁楼,一个沧桑的声音随之而来。

    “何掌柜,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只见一个老头迎面走来,看他的装束,应该是陈家的老掌柜没错了。

    何明远拱手抱拳,弯腰拜了一拜道“晚辈初到扬州,应当先来拜访前辈才是,如今竟然让前辈邀请在下,是在下失礼了。”

    “哈哈哈!老夫不过陈氏一介家奴,不敢在何郎面前妄称前辈,叫我老陈就好。”

    “岂敢岂敢,小子也是家奴,在人前卑微惯了,不敢造次。”

    “既然你我都是家奴,那今日就不要有那么多的规矩,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如何?来来来,坐。”

    “多谢前辈。”

    看着彬彬有礼的何明远,老陈不禁感叹起来,眼中露出欣赏的目光,如果自家的少郎君和他一样优秀该多好啊!

    奴隶与主人的关系往往是微妙的,身为奴隶的人,在长期的自然生活中,他会发现,自己才是主人,而奴隶主则不过是一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废物,即便是他奴隶主的身份也需要奴隶来承认。

    当奴隶主经过一代又一代的衰败,奴隶就会发现,自己可以推翻他,在经过一步步的试探,下克上的事情便会发生。

    翦商定业,射王中肩,九合诸侯,问鼎轻重,哪一个不是下层臣子对主人权威的挑战?

    以至于在最后,发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代强音。

    ……

    何明远接过了老陈递来的茶盏,吹了吹问道“不知前辈邀我来此,所为何事?”

    “老夫想冒昧的问一句,何郎在何家过得怎么样啊?”

    何明远立刻警惕起来,问道“前辈问这些做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咱们这些做家奴的,不比人家那些有籍的良人,咱们命贱!人家一个月能拿五十贯,咱们呢?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