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肇放下李阿婆,听着婶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心里压着的石头越来越重。

    余光透过人群,不小心瞥见庭院中那一摊刺眼的鲜红血迹,只觉得内心越发沉重,他顾不得众人,拨开人群往屋子里走去。

    正屋里此刻窗门紧闭,胡大夫交代病人不能见风,婶子们也不敢大意,门窗都关的死死的。那窗前的小塌没了往日的阳光,只有几缕光线透进来,照射出空气中微小的细尘。

    房间里前所未有的阴暗。

    徐肇走到床前坐下,边语盖着厚重的被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房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挥散不去。

    小姑娘疼得晕死过去了。

    徐肇虚虚握住她的手,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被婶子们叫来的胡大夫站在门口说道:“别打扰病人休息,出来,老夫有话跟你说。”

    徐肇回头,应了一声好。

    将边语露在外面的手藏进被子里,在仔仔细细的掖好,徐肇这才起身出去。

    “你这后生,看你对你夫人也不差,怎么就能粗心到叫怀孕的人吃寒性食物呢,有身孕的人不能碰山楂,桂圆之类的食物你不知道吗?”胡大夫吹胡子瞪眼的训斥道。

    “更别说,你居然让你夫人随身佩戴藏有大量活血之效的麝香,就算今天不摔倒,早晚也得出事!”胡大夫说着,忍不住把他刚刚觉得不太对劲检查完的玉佩塞到徐肇手里。

    “你自己看看,要不是老夫觉得这小娘子的情况不太对,细致了些,怕不是还发现不了这玩意。”胡大夫抚了抚胡须,他就说,哪家娘子小产会这么严重,常吃寒性之物,又佩戴麝香,加之今天还狠狠摔了一跤,不大出血危及性命才怪。

    闻言,徐肇眸色沉了一瞬。

    他并没有往家里买过桂圆山楂这些东西,小姑娘在哪里吃的东西尚且有待查找,可这玉佩……

    徐肇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东西捏碎。

    他还记得,边语哭唧唧跟他坦诚那一晚上,宝贝似地将玉佩拿给他看的情景。

    当时他就觉得有点古怪,寻常姑娘回门,娘家不说思念女儿,留饭话家常,要说边夫人是继母,冷淡些也正常,但不至于叫人在厨房炖汤……

    整个事件都透漏着不寻常的气息,然而当时徐肇没有跟着一起去,也不敢妄下定义,便压下这个疑惑放在心底,倒是没想到,险些害了边语。

    徐肇脸上的神情越发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