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民们要来烧死祸害了人的妖女。

    因果报应,天经地义。

    而小乔小姐显然还没有身为妖女的自觉,她伸手摸着那泥土斑驳的洞口,眼神缠绵而温柔,像看着心尖尖上的情郎。

    山顶窄窄一块平地,除了乔小姐,都离得远远的。

    阿瓦雅在看见她挖洞口的疯狂模样时,就已经害怕地躲在江一川身后了。

    王由更怕,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属实是作为公子哥的他,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只有乔小姐还护着她,她不怕她,只当她还是那个可亲可爱的小妹妹。

    乔小姐今日穿的是一双高跟鞋,鞋跟早已掰断了,裙摆也脏兮兮的,整个人看起来又狼狈又糟糕,跟怀里的妹妹比起来,说不出谁更像个疯子。

    祝白站在那儿纹丝不动,瞧好戏似的,“呀,他们已到半山坡了。”

    “脚程颇快,想来不出半个小时,就到跟前了。”

    “说是要将你妹妹烧死呢,真可怕。”

    乔小姐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整个人越来越急躁,她几乎要朝着祝白扑过来,要跪他,却被祝白抬手用符咒挡住。

    她看着山间,这山已死,其上草木也愈发萎靡,转而看向祝白,“祝白…祝白你救救我妹妹,她会死的!我给你钱…我把乔家的钱都给你,你要什么吗?我都给你,你救救她,她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啊……”

    无辜?

    救她?

    就她妹妹的命是命吗?

    祝白神情冷淡:“其实已经死很多人了,你看——”

    他伸手指向那边的村落,干净的房屋似乎都拢上了薄薄的灰尘,那样明亮的琉璃瓦片,却挂满了那样多白色的孝布。

    墓园里,新翻起的泥土高耸着,红土养茶,那一座座由暗红色的潮湿泥巴堆积出的坟包,在干涸的土地上显出别样的冷肃。

    街道上,还有几个来自远方的棺材,人们扛着它们,拖行着它们,路上是淌下来的,止不住的浑浊血渍——落叶归根,在外面死去的人们,不论多么遥远,到底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