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独饮,怎得少了我?”一声爽朗,打破了压抑、忧伤的气氛。两壶醉清风,在苏林面前晃了晃,挨着苏林坐下。

    来人名唤蓝淼。一双星目,深邃沧桑,眉心若蹙,略显心伤,薄唇微翘,似笑非笑,一柄折扇,一袭白衣,不染尘埃。初看,如仙落凡尘,干净温暖;再看,如暗夜罂粟,邪魅冷艳。对于苏林,亦兄亦友。

    “蓝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苏林嘴角扯了个笑。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蓝淼揶揄中带着心疼,避开她的问话。蓝淼在去的路上,就收到消息,苏林与贾夕儿大婚,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跑死了三匹,却还是没有来得及。

    “谁像你,长得比女人都好看。”苏林也不纠结蓝淼要办的事情怎样了,蓝淼办事儿,她从来都是放心的,相信蓝淼比相信自己都多。

    “好看么?”蓝淼把玩着酒壶,一大口入喉,辣、柔、香、苦。眉头紧皱,反问苏林。蓝淼不喜饮酒,但每次苏林喝酒,蓝淼总是陪着,不醉不休。只是这些,苏林不知。

    “一看,入眼,再看,入心。京城多少姑娘心之所向啊。”苏林感叹。

    “入心,呵呵,那你呢?”蓝淼语气满是调侃,苏林没有看见蓝淼握紧酒壶的手,微微紧了紧。

    “我的心,早就喂狗了。”苏林皮皮的笑着,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蓝淼没接话,猛灌了口酒。这么多年,越难越皮,越痛越闹,仿佛粉饰了困难,就不难了,遮掩了疼痛,就不痛了。苏林的这个习惯,自己不一定知道,但是,蓝淼知道,但是从不说破。

    “酒量见长啊。”苏林还记得初识时,蓝淼一杯就倒。

    “真真是喂了狗才好。”蓝淼声音低哑的说。

    “不光酒量见长,骂人的功夫也见长,都不带脏字的。”苏林略带不满,听在蓝淼耳中,却有了丝娇嗔,心跳漏了一拍。

    “越发会哭了。”看着苏林湿了的衣襟,红肿的眼睛,蓝淼的心如遇钝击。这几年,蓝淼知道苏林的不易。“真丑,好在,也就只有我看见了。”

    “是啊,夕儿走了,这里只有你了。”苏林指着自己的心,泪决堤。

    蓝淼没说话,靠了过去,让苏林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蓝淼知道,在苏林心中,他是兄长,再无其他。

    “无牵无挂的感觉,真的不好。像个浮萍,随风吹着,随水飘着。就想这么醉着,一醉不醒。”苏林,仰头一阵猛灌,哭的像个孩子。一个迷路的小孩儿,孤独无助。

    “一醉解千愁,我陪你。”蓝淼拿起酒壶碰了一下苏林手中的酒壶,兄长就兄长吧,能这样陪着你醉,陪着你哭,够了。

    “每次醉酒,都是你陪,你倒好,从来不劝着。”苏林笑笑说。

    “想醉就喝,随你!”蓝淼眼里,满是宠溺,若醉了能暂时忘记疼痛,他愿意陪着苏林大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