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颐在这悠长婉转的音调中惊醒,眸中染上一点点难以置信:“闻,闻宛白?”

    “乾枫,亏你是本宫的暗卫,为何不想想,若无本宫授意,你们可还能够活着站在这里。”闻宛白嗤笑一声,娓娓道来,并非讥讽,而是难得大发善心地解释。

    苏晔之低垂眉眼,目不斜视,对闻宛白阴晴不定的性格早已习以为常。

    乾枫微微一愣,看了看四周每一棵都近乎相似的树,恍然大悟道:“你竟在此处布了阵法?”

    怪不得他走了这么久,都如在原地踏步。

    闻宛白掩唇一笑,眸中却俱是森然冷意:“还不算太笨。”她随手丢了一把匕首过去,“乾枫,本宫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杀了她。”

    “要么,自我解决。”

    那匕首砸在乾枫脚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刺目。

    乾枫手一顿,竟将桑颐直直摔了下去。

    桑颐惊呼一声,虚弱地倒在一旁,“师兄不必管我,今日杀了我,来日必教她血债血偿!”

    闻宛白噗嗤一声笑了,漫不经心地说:“真是聒噪。”

    乾枫矮身拾起那一柄匕首,锋利的感觉刺痛了他的皮肤。

    “暗卫本是为护卫历代宫主而生,你既然亲自选择我,恐怕是不会希望我匆匆了断自己性命的。”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令本置身事外的苏晔之微微抬头,可惜只看见黑色的斗篷下白皙的下巴。

    闻宛白挑眉,“你知道该怎么做。”她踱步至桑颐身前,弯腰捏起她的下颌,啧啧赞叹:“关了这么久还是伶牙俐齿,本宫当初怎么没将你的牙都拔了呢。”

    桑颐狠狠别开脸,啐了口唾沫:“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手刃同门之事,实非我所愿。所以,抱歉。”乾枫说完此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那干净的不然尘埃的少年身后,手中锋利的匕首已横在少年脖上。

    “宫主,你敢带他来,想必他在你心里的地位一定不低。”

    苏晔之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悲悯的语气对他说:“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