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多寂寥,他逆着光站在她面前,她不太看得清他的神色,可那份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悲伤情绪浸染着她,竟让她起了些微的恻隐之心。

    他握她的手愈发用力,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你岂会是笑话?你永远都不会是笑话的。”

    像是安慰,像是自嘲,可为何会有自嘲这样的情绪,她亦不知。

    春夜无声,星子长明。偶然有瑟然的春风拂过,震落了一树的桃花,那花瓣簌簌落在华美的衣衫,尽是温柔的余香。

    那个身穿金线云纹的白衣少年,用饱含着情意的目光望着她,清冷的如一弯月,干净而不染尘埃,不像是个凡人,更像是误入凡尘的谪仙。

    他是个神仙,却永远不是她的神仙。

    闻宛白已经很多年,不曾感受过这人世间的温暖。

    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冷冷清清的,叫人猜不透。

    在她擦身而过时,一切似乎都戛然而止。

    包括他那一刻只为她而悸动的心。

    苏晔之安安稳稳地养了一个月的病,这一次,倒是将身上的伤清了个七七八八。

    他的病适才好不久,便赶上了宋玉裴的婚礼。

    宋玉裴的与离忧的婚礼虽然准备的颇为仓促,但该有的礼制一样都不少,宫外在一个月之内赶制而成的公主府,也是按照公主的身份,气派恢弘,令人垂涎。

    闻宛白跟随苏晔之坐上出宫的马车,赶到公主府恭贺她大婚。

    她坐在他的对面,不动声色地端详着他的神色。

    “晔之,你当真半分都不难过?”

    苏晔之竟有几分莫名其妙,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师妹能觅得良人,我自然是开心的。想必师父在天有灵,得知此事,亦会欣喜万分。”

    谈到师父,苏晔之隐隐有几分忧伤。他无意于庄主之位,可师兄终究是疑心太重。念及此处,他突然勾起嘲讽的笑意,哪一个上位之人,会给自己的对手机会。

    他望向闻宛白,这个女子在当上水月宫宫主之前,恐怕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