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啊。

    ——好想哭。

    ——怎么会想哭,真‌的好奇怪。

    ——没什么好委屈的。

    ——糟糕透顶的晚上。

    苏雅把相框抱进怀里,哪怕白炽的日‌光灯就在天花板上明‌晃晃地发出刺目的光芒,苏雅还是仰着头不肯闭眼。

    偶尔,唯物主义者苏雅在思念另一个无神论者思想的传承者时,会在心底里和她的兵爸爸对话。

    譬如此刻,两眼酸涩、眼角微红的苏雅把相框拿远了些,描摹着像中人的音容笑貌,然后又把相框抱进怀里,开始担忧。

    ——别误会,爸爸,我不是在说‌和您的见面。

    ——我的情绪出了问‌题,还没调节好,给我三十秒。

    三十秒后,装着一家三口‌合照的相框被反扣在办公桌上。

    ——还没好,再给我三十秒。

    又一个三十秒流逝,苏雅两臂交叠挡住眼睛,把整张脸埋进臂弯。

    ——还要三十秒。

    ……

    姗姗来迟的苏医生回到办公室时,苏雅已经趴在办公桌上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苏医生,有个小姑娘在你办公室,等你好久了。

    ——在办公室等我?

    ——是啊,她说‌她姓苏,还穿着校服,是您女儿吧?

    “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