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的雷劫十分可怖,黑云罩顶如世界末日。向阳阳躲到山谷外,心惊胆战地看着师父负手而立,潇洒地挥散一道又道雷劫,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忍不住大大打了个寒颤。

    ……不了不了,飞升太可怕了,光这个雷就得把她劈成干花,她还是老老实实混吃等死吧。

    华英挥剑劈散一道天雷,感觉到徒弟弟崇拜的目光,本就笔直的腰杆又挺了几分,硬是把渡劫大事变成一场专属于他的雷霆霹雳秀。

    天上的劫雷好像也有思想一样,华英越嘚瑟,雷劈的就越狠,到最后雷霆乱舞,比雷暴还骇人百倍。

    可无论它多凶猛,山谷中的男人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击退最后一道劫雷,罩顶黑云不情不愿地散去,阳光破开云层,洒落在谷中飒然而立的男人身上,宛如仙人降世。

    在阳光下凹造型的华英还不知道,因为他这次渡劫,让自己又胆小又懒散的徒弟弟更加排斥飞升了。

    向阳阳探头探脑地观察半晌,见雷云是真的散了,忙蹦跳着向华英冲去,冲到一半,突然刹住。

    洒落在华英身上的金色华光越来越烈,像从天上直射下的一道金色的光柱,灼灼金光几乎将他淹没。

    向阳阳没想到,师父刚渡完雷劫就要飞升了。渡劫后不是需要等一段时间,契机到了才会有神光接引的吗?怎么师父……这就要升天了?

    华英站在山谷中,看着小徒弟撒欢一样跑过来,脚步却越来越慢,越来越踌躇,最后停在远处。

    他侧头想了想,抬腿向她走去。

    往日沉稳的步伐竟遥遥晃晃的,仿佛在和看不见的力量角逐,稍不留神就会被带往另一个世界。

    来到近前,就见小徒弟低着头,小手狠狠绞在一起,指尖都泛白了。

    他一愣,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在她小脑袋上轻抚着:“傻姑娘。”

    向阳阳心里难受,耷拉着脑袋,眼睛紧紧闭着,仿佛只要她看不到,师父就不会消失。

    鼻子有些堵,她抽抽鼻子,身子突然一轻,被拦男人腰抱了起来,耳边传来熟的不能再熟的声音:“走咯,咱们回家。”

    呼啸的风飒飒而过,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向阳阳把脸埋在男人胸口,不愿抬头。

    什么是家?朝夕相伴的师父走了,千华峰只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还算什么家呢。

    胸前湿乎乎的,被风一吹就变得刺骨冰冷,仿佛要把华英的心跳也一起冻起来,他却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