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是说早了,这也就才八点钟左右,太阳也才刚冒了个头,只是空气中却已经开始凝聚热气了。

    方溪溪瞅了眼她的草帽,惊了一下,原来干活要戴草帽么?

    这般想着,她抬眸看向旁边地里劳作的大爷大婶子们,一个个都是长袖长裤配草帽。

    也就是她和梁玉傻乎乎的,虽是穿了长袖长裤,但却啥也没戴就来了。

    怨不得梁玉一天就晒黑了不少,这年头没有防晒霜,可不是得全靠物理防晒了。

    方溪溪抬头看了眼已经露头的太阳,又瞅了眼自己的冷白皮,心中暗暗叫苦。

    “那什么,九婶子,我没戴草帽。”方溪溪眼里划过一丝窘迫,“九婶子,你们这草帽都是从哪买的啊?”

    高九婶子愣了一下,琢磨了就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

    “瞧我,都忘了你是才来的知青。这草帽都是自家编的,之前怕你们知青不会编还特地给你们送过去几个。昨儿不是给新知青送了几个草帽么?好像是在那个叫啥红霞的,我记得是给她了啊。她没给你说?”高九婶子倚着镰刀,有些疑惑。

    这话一出,方溪溪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合着就是赵红霞捣的鬼。明摆着是看她们新来的,故意折腾她们,就算被发现了,轻飘飘一句忘记了也就结了。

    既然她都这么做了,自己也不用给她留面子了。

    方溪溪咬了咬唇,眼底满是委屈:“我和梁玉都不知道这个事儿,昨儿梁玉还上了一天工呢。也不知道霞姐是忘记了还是怎么了,倒是和我们一块的男知青似乎有发草帽。”

    高九婶子皱眉,冷笑一声:“溪溪啊,这个红霞啊我看着就不是个好的,看看看看,还都是知青嘞。回去你就问问她,是不是故意的?啥东西啊。”

    方溪溪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的话”

    高九婶子叹了口气,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溪溪啊,这乡下和你们城里可不一样,城里讲理,乡下不讲理。谁横谁有理?你要是忍了一回,以后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

    “我知道了,婶子。回去,我就当着所有知青面问问她?”方溪溪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高九婶子笑了笑:“这才对麽!以后就这样就对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啥也不吭谁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头婶子可得在大队里好好说道说道,要不然还以为这是啥好人呢,欺善怕恶,她对别人还中,碰上婶子我,呵!”

    不说别的,光她家那个作精大儿媳妇,她就准备把老大家分出去了,不是胆子大么?不是不稀罕她这个老娘,一心护着媳妇么?行,她就看看老大一个人咋养活那一家子。

    说罢,高九婶子指了指地里金黄的稻子,“咱们得赶紧干活儿了,要不然一会儿太阳全出来了,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