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吴铭敲开了俞济时办公室的大门,俞济时仿佛知道吴铭要来似的,开口就问到上海办事是否顺利。

    吴铭自然不傻,回答说很顺利之后加上一句:“感谢师座鼎力帮助,否则我们的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生产许可证肯定办不下来,还得像做贼似的,天天担心被人举报。”

    俞济时笑道:“这事儿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陈辞修将军,他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兵工署的人才不情不愿地检验那些样品,结果令他们很惊讶,用俞大维总长的话说就是:没想到小小的地方保安团修械所,竟然能制造出工艺如此精湛、性能如此出众的手榴弹”

    “不过也必须得承认,你们制造的迫击炮弹虽然不错,但成本有些偏高了,足足高出金陵厂三分之一,恐怕没多少人愿意出钱买。”

    吴铭根本不在乎:“我们主要是生产手榴弹,迫击炮弹的弹体都是用进口美国灰口铁精心加工制成的,成本自然就高了,留着自己用吧,反正一年也就生产几千发,浪费不了多少钱。”

    俞济时打了个电话,然后拉上吴铭一起坐到会客沙发上,看到吴铭主动去给自己泡茶,心里顿时生出丝丝温暖:

    “等会儿陈参谋长和刘国用过来,你和刘国用正式见个面,估计你从你大舅哥那了解最后的人事安排了吧?”

    吴铭点点头,把茶杯轻轻放到俞济时面前的茶几上,指指沙发边上的公文包说道:“师座,属下之所以早早来敲门,主要是来行贿的,这人一多,不怎么方便啊”

    俞济时先是惊讶,接着哈哈大笑:“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算是服你了,哈哈好,看看你怎么对我行贿,拿出来吧,没关系。”

    “哟呵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还涉及到行贿上去了。”

    办公室的门没响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带着眼镜的陈式正满面春风大步进来,身后跟着身穿笔挺中校制服、个子高挑的刘国用。

    相互见礼完毕,俞济时和陈式正终于见识了吴铭的肆无忌惮和送礼水平。

    吴铭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精美的橡木盒子,分别摆放到俞济时和陈式正面前: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这是两个洋人和属下在上海霞飞路闲逛的时候偶然发现的,非常具有纪念意义,代表着当今世界钟表制造业的最高水平,其中蕴含的科学技术,百年之后都不会落伍,现在看起来不值几个钱,可将来到了子孙手里,没有一两百万大洋看都不要看,哈哈”

    俞济时和陈式正被吴铭说得一愣一愣的,兴趣立刻被勾起,打开之后惊愕地发现,竟是最新款式的瑞士“帝佗”金表,而且还是最近上海、南京报纸上大肆鼓吹的那种不用上链的豪华自动表。

    陈式正小心地拿起工艺精湛金光闪闪的手表,看了又看,赞不绝口:“漂亮、实在是漂亮怪不得那些达官贵人趋之若鹜,报纸上吹得满天飞,果然不同凡响啊听说这样一块表的售价,相当于两辆别克轿车,不知是也不是?吴铭你说老实话,多少钱?”

    吴铭毫不在乎地端起茶杯:“参谋长这话说的,多少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师座和参谋长对属下的帮助提携还少吗?如此深情厚谊、如此战友之情,岂是用区区金钱能衡量的?请求参谋长别提钱字了,伤心啊”

    俞济时和陈式正相视一眼,接着哈哈大笑。

    吴铭没等他们俩骂人,转向目瞪口呆的刘国用笑道:“小弟听说就要与刘兄共事,心里很高兴啊只是相请不如偶遇,没想到今天能在师座这里见到刘兄……别惊讶,这种表其实很普通,小弟手上也有一块,在我们五团,为了便于公务,连长以上军官每人都会发一块瑞士手表,虽然没有这块表好看,但都非常精准,而且全是去年最新上市的不锈钢防水自动表,等刘兄上任后,小弟再送刘兄一块新的。”

    “不不太贵重了,属下不能要。”刘国用连忙谢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