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站在望日峰顶,手脚一片冰凉,整个望日峰此时已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没有敌人,事先确定应当在山上的敌人踪迹全无,犹如插上翅膀一般,飞得无影无踪,只有在山峰之上,遗留下的大量的生活垃圾告诉他,这里的确曾经生活过大批的人.

    “少将军!”谢广成战战兢兢的走到谢昭面前,回为他的误判,谢昭率主力到了此处,然而敌人却不存在,心中很是忐忑.”西坡发现了一些痕迹,敌人很有可能是走西坡下去的.”

    “西坡?怎么可能?”谢昭失声问道,看了一眼谢广成,大步流星地奔向西面.

    一株株大树之上,留着深深的勒痕,五抓铁锚深深地钩进树杆的印痕极其醒目,地上,被绳索扫出来或者磨出来的痕迹相当明显,崖边,黑色的一片与周边岩石显成极大的反差,那是麻绳在上面反复磨擦后留下的颜色.

    站在崖顶,看着险峻无比的西坡,谢昭手脚一片冰凉,此时他才认识到他所面对的绝不是一般的征北军,这应当是征北军中特别精锐的一股力量.这种能够承载极大重量的特制麻绳他不是没见过,谢广成的斥候营中便有,但因为其制作特别繁复,特别是其中的钢丝更是极难制造,所以只有最好的斥候才会发给这样的绳索以备攀爬,但长度也不会太长,最多十几米而已.但现在就看到的印痕来数,这支征北军配备着这样的绳索起码就有上千根,而且长度足以让他们能从西坡一路下去.

    “少将军,末将误判,请少将军治罪!”谢广成道.

    手抚摸着树杆上的印痕,谢昭摇摇头,”这不关你的事,你抵达望日峰的时候,他们的确在山上,他们离开这里的时间不久,你看这些印痕都是新近才留下的.”

    “他们逃到哪里去了?”谢广成心中松了一口气,问道.

    “如果他们真是逃了,我倒会松一口气,我现在就怕他们直奔我们石磨峰下的老营.去打那里的注意!”谢昭低声道.

    “不会吧?”谢广成骇然道.

    似乎在映证着谢昭的话,谢广成话音刚落,山顶上的士兵突然大声鼓噪起来,石磨峰那边,忽地腾起了冲天的火光,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了那一片的天空,看着被大火映红了天的石磨峰方向,所有的人突然都沉默下来,眼睛看向谢昭,看这阵势,那边的战斗必然极其激烈.

    “下山!返回石磨峰,干掉他们!”谢昭看着四周的士兵,大声笑道:”这些狗贼终于中了我们的打草惊蛇之计了,弟兄们,放心吧,我们在石磨峰早已布置好了,谢广益将军严阵以待在等待着他们,这些狗贼想去偷袭我们的老营,那只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咱们如果快些,回去说不定还能捡几个首级的功劳,要是慢了,功劳可就是留守士兵的了.”

    谢昭的话顿时让所有的士兵都安下心来,在各路军官的带领下,掉转头,便冲向了来路,上来虽然很艰难,但下去就快多了,清除了那些机关消息,光这山路的险峻,还难不住这些大部分都出自蜀地山区的士兵,他们健步如飞,飞奔下峰.

    但谢广成等高级将领们却知道,这不过是为了鼓舞人心的蛊惑之词,在石磨峰山脚下的老营,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

    “加速返回,敌人只有两三千人,我们留在老营的也足足有两千人,广益也是老将了只要能够缠住对手,我们赶回去正好可以收拾掉对方.”谢昭道:”从这里到石磨峰,最多需要两个时辰,我不幸广益带着两千士兵守营,竟然连两个时辰也做不到.”

    一席话说得谢广成也兴奋起来,是啊,怎么可能连两个时辰也守不住?那可是足足两千人,即便是两千头猪,排着队的等着对手砍,也需要几个时辰不是吗?

    石磨峰山脚,战斗其实远远没有谢昭等人想得那么激烈,当叶平顺利地泅渡抵达对方的大营之时,这场战斗其实便已注定了结局.

    叶开登岸的地点离对方的大营只有数十步的距离,而且没有栅栏等最简单的障碍物,一千士兵从水中爬出来,只是一个冲刺,便突入对方大营,喊杀声旋即响起.

    叶平抬手砍翻一个光着膀子从帐中冲出来的蜀兵,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支燃烧的火把,丢在了帐蓬之上,腾的一声,帐蓬立即伴随着阵阵青烟燃燃起来,看到叶平的动作,其它的士兵亦是有样学样,所过之处,先将帐蓬点燃,然后轻松写意地用他们的钢刀,用他们的骑弩,将毫无防备的蜀兵砍翻,射杀在腾腾的火焰之中.

    蜀兵并不是鱼腩,当叶平们杀烧掉最前排的帐蓬之时,后面的蜀兵虽然光着膀子,赤着脚丫,但还是提着刀枪从营内冲了出来,在军官们的吆喝之下准备发起反向攻击,但在大火之中,看到对面冲来的那些青面寮牙的对手,包括军官在内,都在瞬间手足僵硬,脑袋一片空白,迟钝的反应,心灵的恐惧,足以让他们的任何抵抗都化为泡影,叶平率部已是一阵风般地杀了过来,将他们的队形捅得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