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王二位太医从丞相府出去后不久,谢家小少爷谢初无得了离魂症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短短几天时间便似雪花般散播到了京都的大街小巷,成了京里百姓们茶余饭后新的谈资。

    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们窥见商机,纷纷讲起这丞相府小少爷与离魂症不得不说的故事。

    福来酒楼二楼雅间,天字二号房来了位出手阔绰的公子,掌柜的点了楼里最机灵的伙计跟着伺候,伙计立马提着茶水瓜果和店里最贵的酒水,殷切上了楼。

    方才这位公子戴着幂蓠,伙计还只觉得这位客人穿着气派、气度不凡,这会儿进了房见了幂蓠下的真容,饶是见多识广的酒楼伙计也险些愣神。这公子的眉眼实在生得太出众了些,唇红齿白,皮肤比寻常女子还要白上几分,最为出挑的是他那双眼睛,眼尾上挑的弧度刚刚好,是标准的桃花眼,淡淡望着人时眉目含情,仿佛盈着水光,五官轮廓柔和,模糊了性别,倒是个男生女相的样貌。

    伙计到底见过大世面,很快收回目光,忙着给客人斟酒,把本擦过一遍的桌椅又麻利擦拭一番,生怕哪里落了灰,玷污了公子这身好衣裳。

    这出手阔绰的公子正是谢初无。

    距他回到十六岁已有五日,这还是第一次出门。许是醒来那日的魔怔模样着实吓到了身边人,谢离丞足足在府里待了五日,就为了看住谢初无老实养伤不乱跑。

    谢初无再三保证自己没事,还是挨到谢离丞因公事不得不离府,才得到这出府放风的机会。

    这福来酒楼刚开业不久,生意却是不差。一楼大厅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站着,就为听上台上那说书先生一席戏。

    这酒楼请的说书先生谢初无倒是有印象,在这一行是个人物,常逛茶楼酒馆的人基本都听过他说书。想来这掌柜挖人过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谢初无从前也最爱听这些,他书房里还堆了不少独家话本,都是些志怪杂谈,他就爱看这些无甚用处的闲书,只觉比枯燥的四书五经有趣得多。

    不过他也好久没碰过这些少时意趣了。

    谢初无瞧着这酒楼伙计看着机灵,递了锭银子过去,伙计眉开眼笑地收了,连声道谢,表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小伙计,我初来京都不久,京都乃皇城脚下,达官贵人云集。我想做些生意,十分怕无意得罪了哪位贵人却不自知,这其中厉害,你可能指点一二?”

    谢初无语气谦逊,小伙计连连摆手:“您太客气了!您原不是本地人,小的竟没看出来。要说做生意的话,小的也不清楚细的门道,不过临近皇城边上的一圈都是大贵人,若是怕冲撞了,您留意些那些高楼大院里住的贵人的喜好,倒也不是难事。”

    谢初无点头:“我来京前久闻长公主名讳,说是长公主脾气不好相与?”

    小伙计咦了一声,随后接话道:“您要问长公主的事那可真算是问对了人,长公主的事没有比我们酒楼更清楚的了。不知您是从哪儿听到的长公主脾气不好相与,这情报有些岔了!”

    谢初无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伙计得了银子,卖情报也尽心,郎朗道:“长公主那是咱们大燕的传奇人物了,六岁时自请离宫,跟随长源道人入深山习武修习,十二岁便学有所成,出山回宫,习得了一身了不得的功夫。没多久吾皇出征北境,长公主挂帅随军远赴沙场,一年后大败敌军,功不可没,军功加身,真是了不起的巾帼英雄!那时候长公主也才十五岁的年纪。”

    谢初无越听越晕乎,入山习武?挂帅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