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温俭,也不敢大剌剌四处行走,许多出口都有人看管,能去的地方有限,而且不能重复到同一地点,否则很容易被抓住把柄,就在两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魏帝回了金凤宫,很熟练地将温离慢抱到自己腿上,问她今天做了什么。

    温离慢回答道:“见了阿父。”

    教了她好几天的孝道,这女郎却是一点都没学会,不得不说,还挺叫魏帝中意,因他本身也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人,温离慢若是真听话的做个孝女,他反倒要对她倒胃口。“哦?你阿父?他来做什么?”

    温离慢想了想,道:“失去富贵荣华,叫他做个普通人,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其实她今日与温俭的对话,一字一句都瞒不过魏帝,只是他仍旧想听她说,温离慢也不隐瞒,比起阿父,给她食物教她念书还不打骂她的魏帝,其实更得她信任。

    说到名字时,魏帝问:“你的名字,又是何意?”

    温离慢:“阿娘不发疯的时候,总是惦念阿父,她希望时光走得慢一些,与阿父再恩爱一些,与他在一起,怎么都过不够,因此为我取名离慢。”

    她记忆中,阿娘的音容笑貌已很是模糊,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阿娘的疯,阿娘的痛,还有恨。

    她出生时,阿娘母族已经败落,阿父早已另有所爱,只是阿娘不信,还怀着幻想,以为能够回到过去,琴瑟和鸣夫妻恩爱,正是因为这份脆弱的恩爱被打碎,她无法承受,才发了疯。

    爱会让人变得可怜又可悲,所以阿娘会紧紧抓住还小的温离慢,神经质地盯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因为别人笑因为别人哭!

    “她这样教我,自己却做不到。”

    提及逝去的阿娘,温离慢仍旧语气平和淡漠,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阿娘癫狂发疯的模样,一开始她还会吓得哭,后来便习惯了,以至于阿娘终于上了吊,她也能安安静静继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