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士忠胡子直抖,道:“你知道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就是目光短浅!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任士忠的态度让国公夫人有些不确定起来,自家老爷又不是傻子,她也顾不得被指着鼻子骂的难堪,道:“老爷,武定侯府不得圣眷,这两年,不论是中秋,还是大年,连那些低爵伯府都有进宫赐宴的机会,武定侯府却连皇宫都进不了,眼见得也没有出头之日。这门婚事,现在解除岂不是正好?老爷还在顾虑什么?”

    任士忠又恼又无可奈何地道:“妇人之见!你知道什么?你当我不知道武定侯府已经大不如之前?父亲当年找过数名精通命相之人为此女批命看相,答案皆是一样:此女命相,乃凤凰涅槃之命,一劫之后,顺风顺水,贵不可言!旺夫可至一步通天。一步通天是什么意思还要我再给你解释一遍吗?我也是亲自手书,诚恳相求,才让沈云霆许下这门亲事。本来两个月后,宁国公府就能把她娶进门,可你都做了什么父亲当年精心为希儿选的媳妇,就被你给拱手送走了!”

    国公夫人完惊呆了,旺夫?贵不可言?凤凰涅槃?岂不表示谁娶了她,就能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她怀疑地嘀咕道:“咱们国公府如今的富贵也不小,再说,天下有富贵命的女子多的是,又不是仅只她一个。”

    任士忠哼道:“说得轻巧,当年父亲为了为希儿选一个好媳妇,请那位高人在府上住了七年,七年时间里,京城十六岁以下的闺中女子,他看了大半,仅这一个,才是他看中的贵人。若不然,何以到三年前才定下这门亲?那是因为这样的人,万中难选其一。”

    国公夫人为自己辩解道:“老爷,这也不能怪我。那沈云霆怒气冲冲,气势汹汹前来退婚,我若不应,岂非显得我国公府还要巴结这门亲事不成?岂不叫外人看了笑话去?何况这件事我也并不知情啊。为了国公府的颜面,我才一气之下答应的,事已至此,老爷说怎么办?”

    任士忠后悔莫及地道:“还能怎样?那沈云霆性子倔强刚硬,自然已经无法挽回!”

    他在房间里踱着步,踱了三四圈,却忽地回过身来,怀疑的看着国公夫人,道:“不对呀,沈云霆是性子倔强刚硬,但一向以信为先,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会悔婚,好端端的他突然来退什么亲了?你说是不是希儿那个小畜生在中间做了什么?”

    国公夫人迟疑了一下,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

    任士忠看着她躲闪的眼睛,沉声道:“到底什么事?”

    国公夫人矢口否认,任士忠气怒,派人把任子希叫来。

    任子希现在说不出心中是什么心情,一方面,错失了一个花容月貌的未婚妻,又没能成功让沈家换女定亲,他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沈珞言太过不识抬举,仗着有三皇子亲睐,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任士忠的问话,使得这种情绪更加高涨,他把上午去武定侯府的事说了出来,虽然言辞十分偏袒,但仍是把任士忠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小畜生,竟然自己跑去退婚。

    他身为长孙,国公夫人一直疼爱有加,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把他纵得不像话,现在一切都晚了,若是宁国公府与武定侯府换位相处,或者还可以挽回,现在却是断断没有机会的了。

    任士忠指着他,恨铁不成刚地道:“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和沈家订亲,是你太爷爷的遗命,你都敢违抗,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说着,上赶着又去踹了一脚。

    任子希今天上午被沈云霆踹了两次,见自家爷爷的脚又踹过来,激起他心中对沈云霆强烈的不满和恨意,也为了平息爷爷的怒火,他急忙道:“虽然退了亲,要娶沈家的女儿,孙儿还是办得到的!”

    听了这话,任士忠踹出的第二脚就收回了,难道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他道:“你能办得到?你怎么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