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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侄自上月初至金陵到今日西返岳州,已一月有余。金陵一行,有惊无险,本欲先去长沙拜见父王及王叔,奈何荆南新平,又逢大灾,田亩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小侄只能先行西返岳州,殚精竭虑,平定局势。。。”

    长沙城南的天策左将军府邸里,左将军马希广正即喜且怨的拿着一封书信,看的津津有味,这封信是中午刚刚收到的。

    在信里,马云侃侃而谈,即说了在和亲路上生的趣事,又叙及新婚的妻子对叔父的问好,还脉脉温情的回顾起前些年马希广对的他照顾,在书信的最后,马云更是直言不讳的提及周挺诲,述及自己的苦衷,不仅绝口否认自己拿到账本,反而反复的强调叔侄之谊,含沙射影的谴责了一些人居心叵测,恶语中伤,目的不外乎破坏两人的叔侄感情。。。

    看看落款的日期,乃是前天下午所写,看样子马云刚到岳州,即写了这封示好的问安信,岳州到长沙,穿洞庭再加快马,要两日的光景,这信不过一日半左右就送到了,可见送信人的急迫。他心中略略的安心了些,前些日子,迫于形势,和马云闹了些别扭,可是从心里来讲,这个马云可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论起亲疏来,在自己身边呆的日子甚至比亲生儿子呆的日子还长,说起感情来,那不是一般人所能比较的。马希广打心眼儿里,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侄子会背着自己做出拿人藏脏的事情来,可是,周挺诲一案不仅涉及了多年来费尽千辛万苦才筹建起来的小团体,弄不好还会牵连自己。这个时候,马希广要想自己安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昧着良心,狠命构陷马云,让楚王对马云观感变差,派他去金陵和亲,最好一辈子就呆着金陵不要回来才好。

    可是,每当静夜独处之时,马希广心中总是怀着丝丝的惭愧之情,这个孩子,毕竟是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

    马云能从金陵平安回来,马希广也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情,当他看到马云的来信的时候,第一感觉竟然是不可置信,他原以为两人从此心生嫌隙,恐怕日后绝难相处了,没想到。。。

    马希广心中不住感慨,最近几日,马希广风声鹤唳,马云的来信让他难得有了点好心情。这时,管家在门外高声说道:“老爷,七爷过来给您拜年来了。”

    马希广连忙将书信收藏起来,站起身来,走出门外,就见七弟马希崇从院门拐角处,走来进来,他高声笑道:“老七,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我还打算带着东西去你府上看看呢。”说着,还故作不满的说道:“今年应该轮到在你府上吃饭了吧,你倒好,居然又跑到我这里蹭饭来了。”

    马家化家为国,一切以国事为重,这大年初一的,要先祭祖,然后是楚王赐宴重臣,这兄弟之间的走动不得已只能是往前挪到了年三十儿。

    “五哥,你是兄长,难能劳您的大驾啊。至于这饭菜吗?要不今年就现在你这里叨扰了,明年我提溜儿着礼物,随便带几个厨师到你府上来凑火如何呀?”老七马希崇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这家伙,净会说笑,我们马家再怎么说也是王侯之家,让你说的这么的寒酸,赶紧进书房来吧。怎么今天就一人啊,孩子怎么没有过来呀。”马希广边说,边将马希崇给让进了书房。

    看样子,马希崇是常客,进了书房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方才笑着说道:“孩子们都去后院玩儿了。我过来看看你,五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看你最近起色有些不佳。”

    “哦”马希广不在意的随口解释道:“大概最近睡得太晚了,熬夜熬得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希崇笑嘻嘻的看了自己五哥一眼,心里自然一清二楚,马希广之所以气色很差,肯定是为了最近李皋提出的整顿内军的条陈,在暗自伤脑筋罢了。他心里明白,嘴上开玩笑说道:“是不是新纳的小嫂子,秀丽多姿,五哥你是日夜操劳的吧。”

    马希广尴尬的一笑,却并不解释。

    马希崇有说道:“对了,等会我们一块儿进宫去看看吧,昨天我路过光亮府上,顺便去看了看,没想到却听说三哥病倒了。”

    “什么?三哥居然病了。他前天不还好好的吗?”马希广吃惊的说道。

    “听传旨的高进讲,三哥病情倒也不很严重,只是气虚眼花,像是修养几天就好了。”马希崇不以为然的说道。

    “哦,那就好。三哥可是我们马家的大家长,他没事那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恩,等下,我们还是一起进宫去看看吧。哦,对了,高进去哪里传的什么旨意呀?”马希广似是不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