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稷也不再作假,便把朱允炆交代下来的课业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写出关于北宋亡国的理解?”

    杨士奇听完后就明白了,杨稷这是打算让他开小灶辅导班啊。

    便很是不满的说道:“陛下让你们写,你却回来问为父算什么,凭自己本事去写便是。”

    “谁还能真个自己写啊。”

    杨稷嘿嘿一笑:“这次休假,很多同窗都回了家,便是那籍贯在地方各省的,也是选择去京中叔伯家串门,为的目的不还是完成这堂课业吗?

    大家心照不宣,陛下也不可能多做细查,说不准,陛下本就打算通过我们的嘴问各自尊府上的态度。

    毕竟这个命题也不小,让我们这么一群小孩子来解读亡国大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番理解杨士奇也是频频颔首,觉得确有道理,当先便沉吟起来。

    皇帝的行径从来不能只看表象,一如好比这次马大军的事情,皇帝的套路深着呢。

    那如果这后面的深意真的是皇帝打算借这群孩子的口传达到各自背后的达官显贵,那么这堂课业可就不好做了。

    要好好斟酌。

    “这样,你呢不要光基于陛下口述的故事来写,但也不要过度解读北宋的其他因素,一句话,不能太深亦不能太浅。”

    这话说的杨稷直挠头:“那么麻烦啊,这怎么好写。”

    “就是让你不要太招摇。”

    杨士奇提点道:“你不是大皇子,更不是于谦那种寒门学子,用不着你来卖弄才华和能耐,你就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就成,在那个湖畔学堂内,既不能垫底也不能拔尖。

    这堂课业,你要是写的不好,人家会说为父教子无方,写的太好,人家也会以为这篇文章出于为父之手,会觉得为父身为堂堂首辅,在孩子之间的事情上还要横插一手,处处争先恐后的拿第一,恨不得把咱们杨家的能耐都卖与帝王家。

    所以你就写个差不多水平的拿过来,为父给你斧正一番便就成了。”

    中庸这两个字蕴含的为人哲学,对于杨稷这个岁数来说属实是有些高深,所以难免拿不定主意,尤其是经过他爹这一顿嘚吧嘚的指点之后,甚至还出现了一些自我否定的意味。

    “万一陛下没有那么多含义,确实是想要考校我们,到时候别的同学都写的锦绣文章,只有儿子写的不明不白,岂不是白白浪费这次难得的考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