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音的信虽然已经被她烧了。

    信末的最后一句话。

    她依旧记得清楚。

    ——切勿、切勿进京。

    三日后,沈家祖宅的门被悄然关上,就连之前攀着长平侯府生活的那些沈氏族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刚出事时,这些人还假意关心询问了几句。

    等瞧见沈绛把家里的东西七七八八全卖了个干净,一副要亡命天涯的模样。

    又听说押解回京的沈作明,人还未到京城,抄家夺爵的圣旨再下一道。

    可见此番圣上震怒至极。

    这些族人才知道这回沈作明是真翻不了身了,于是各个龟缩家中生怕遭了牵连。

    如今这位沈家三姑娘去往何方,无人想关心。

    漳州境内,一处驿站,正有几人坐而闲聊。

    行商模样的男子开口说:“我听说漳州匪患还未彻底灭绝,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能再派大将过来灭匪。”

    “漠北一战,我大晋五万好儿郎战死沙场,朝廷只怕没功夫管漳州这小小匪患。”

    “此战主将长平侯当真是死不足惜,就因为他贪功冒进,追北戎残兵至仰天关外,遭了北戎八部联军的埋伏,这才致使五万将士战死仰天关。”

    “主帅昏聩、昏聩呐。”

    有一老者听罢,气得拍桌悲愤长叹。

    一时,往日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长平侯沈作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般人物。

    在最里头的一桌,眼瞧着穿着碧衣的小丫头,圆脸紧绷着,拳头握紧。

    “阿鸢,你去问问,若是咱们的马被喂饱了,便即可启程吧。”沈绛在对面的小丫鬟要爆发时,突然开口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