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任伊始,各种事务,各种突发事件,陈三郎又忙着打河神,夺香火,获资源钱财,是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晚被敖青掳出,几番折腾,却到了此地。

    轰隆!

    高空猛地有巨响爆出,惊人心魄。

    陈三郎猛地抬头看去,见到东南方的高空云层汹涌,有狰狞的身影闪现,然后迅速朝着泾江方向冲下来。

    他眸子一缩,依稀认出乃是敖青的本体:她与老和尚搏斗,终于原形毕露。如此看来,定然是打不过对方了。

    “这老和尚,端是法力高深……”

    陈三郎心中暗叹,同时暗自觉得痛快。俗话有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不敢说自己是渔翁,可敖青和老和尚是鹬蚌却丝毫不差。他们要不是火拼起来,自己如何能脱身?

    最好拼得两败俱伤。

    陈三郎想着,也不敢久留,连忙朝着祁家府走去。当走近了,听到阵阵锣鼓喧哗的声音,非常热闹的样子。

    “都这般时辰了,为何还如此熙攘,难道正在举行什么宴会?”

    陈三郎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武林中人,惯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十分豪爽豁达。

    果不其然,当走到牌楼下,抬头一看,就见到里面一条原本甚为宽阔的街道,两边都搭起竹棚来,棚内摆开一排溜的长条木桌,桌上碗碟排列,鱼肉堆陈,酒水满斟,桌边上坐满了一位位汉子,许多都特意敞开了胸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来,以此表示豪迈气概。

    这些江湖汉子,也不讲什么饮食礼仪规矩,大呼小叫,海碗触碰,猜着酒令,大口吃喝着。

    牌楼下有人站岗,见到陈三郎,顿时跃身而出,喝道:“什么人?”

    这是个短小汉子,一头乱发,留着一丛山羊须,一对小眼睛甚是灵活,目光往陈三郎身上一转,先是有些不以为意,晒然道:“原来是个书生……咦……”

    他凑近来看,眼睛睁大,声调立刻高起来:“你,你不是陈县令吗?”

    陈三郎心一凛,不提防刚冒头便被人认出来了:“你认识我?”

    那汉子咧嘴一笑:“鄙人姓方,蒙朋友抬举,在江湖上有个名头,唤‘遛马方’。方某得祁大爷赏识,养在府中当门客。前一阵子,我到泾县行走,因而见过大人面目。”

    他言语尽是江湖口吻,听着有些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