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三十年并不是一帆风顺,低谷时曾经东躲西藏连家都回不得,高峰时也曾创收过在国内都排得上位的财富。

    虽然舒妈才是掌舵人,可这行驶的方向却是舒爸决定的,舒妈只负责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达到舒爸设定的目标。

    她以前也是知道的,尽管舒爸舒妈两人年轻时也曾闹的厉害,可舒妈从来不在他们这些孩子面前贬低舒爸,对于舒爸的优点,舒妈从来都是毫无吝啬地夸赞。

    可,她却从来没有放进心里过。

    比较起舒妈的为人处事,舒爸的,一直是她不喜欢的,舒爸也曾明里暗里地说过她和大姐,说都染了舒妈的清高气。

    再是清高也比什么人都交好吧?

    小时候舒爸本来就甚少回家,但,但凡回家,家里就铁定乌烟瘴气。

    每每听到舒爸回家的消息,她就恨不得自己再被送到亲戚家寄人篱下。

    彻夜的麻将桌,牌桌,满屋子的烟熏雾绕,一地的烟头,瓜子皮,不绝于耳的吹嘘笑骂,一度是她童年记忆中最糟糕的记忆。

    可,如今大了,又经历了穿越那一遭,她渐渐能理解那时舒爸的所作所为了。

    喝得醉醺醺如一摊烂泥不省人事,彻夜不眠拉着人打牌打麻将,酒桌,牌桌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捧着别人又推着自己,哪怕落魄到口袋空空还是要装着腰缠万贯的样子去拉来投资拉来人脉,其中有过多少苦楚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她唯一不能释怀的,只有舒爸居然动过出轨的念头,还险些真的作出那样的事。

    越是能理解舒爸当时的艰苦,她就越是无法原谅之后舒爸的动摇。

    倘若真的把一个人放心里了,把他们几个孩子也放心里了,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若是之前,她还无法说感同身受的话,可在那个世界经历多少惊心动魄,哪怕明知命在旦夕,她却都没有生出一丝背叛卿云的念头,对比之下,舒妈陪伴了舒爸难么多年风风雨雨,难道最后就是为了让舒爸听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就将之引为人生知己恨不能将自己的所有全盘托出?

    即使,她觉得自己跟舒爸不亲近,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舒爸对她的影响也很重。

    因为舒爸,她见过太多成年男人的虚伪油腻,因为舒爸,她从一开始就厌恶起了捆绑的婚姻,也因为舒爸,她见识到了男人翻脸无情的速度能有多快。

    便是曾将舒爸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个女人,等舒爸发觉自己将因为这女人损失多少时,立马就被舒爸毫不留情地解决了。

    也就是那时,她就开始厌恶起了男人,她也厌恶那个沾沾自喜,妄图在舒妈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只要一想到这世上这样的事情有多频繁,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多普遍,她就由衷地厌恶排斥婚姻。

    如果没有遇到卿云,她最终还是会听从父母的安排联姻,然后或许相敬如冰各自安好,或许一对怨偶闹的天翻地覆,总之,像是已经踏入泥沼的人,被泥淖吞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