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傅泽城忽然喊她。

    夏初回头去看,傅泽城叼着烟,盯着电脑屏幕。

    “我跟凌薇复合了。”

    夏初跟南京城犯冲,刚来那阵频繁丢东西。新生报到第一天丢了钱包,银行卡身份证全在里面,补办来来回回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军训结束,丢了五百块现金;再后来,手表也丢了……整个月天天念着“破财消灾攒人品”,财是破了不少,好事一件也没发生。

    国庆前夕,夏初又把校园卡给丢了。学校的规矩,挂失满24小时才能补办,而第二天办卡中心放假。夏初被这流年不利的一个月打击得彻底没脾气,站在补卡中心门口摸出手机,心想再试一把,看能不能刷出一张回家的火车票,这破地方她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电话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刚加的社团的社长徐子骞,电话里笑着对她说:“夏初,你校园卡在我这儿,带着赎金来领卡吧。”

    十分钟后,夏初在第一教学楼前和徐子骞碰头。和他同行的还有个人,穿白T恤牛仔裤和球鞋,手里提着一台单反。

    这人就是傅泽城。

    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一股子艺术家的“丧气”,干净清澈的一双眼睛,浓绿的树荫下阳光细碎,他只是站着,那场景就让人过目不忘。

    问清楚了夏初才知道,卡其实是傅泽城捡到的,要送去办卡中心的时候,恰好被徐子骞看见。

    徐子骞举着她的校园卡看了又看,“你本人……”

    夏初知道他想说什么,夺过校园卡揣进口袋,瞥一眼傅泽城,脸不自觉发热。卡上的照片是高三时拍的登记照,那时候她是短发,没剪好,狗啃得一样,照片丑得爹妈不认。

    傅泽城也是摄影社的成员,只是懒散惯了,鲜少出席社里的活动。但论专业水平,大家都是服的。徐子骞说他是个鬼才,哪怕是最俗套的素材,他也能找出别具一格的角度。

    十一假期徐子骞和傅泽城都不回家,预备去周边采风,看夏初孤零零一人,也就顺便把她捎带上了。

    就这样,夏初和他们慢慢熟起来。那一年,她跟着他俩跑遍了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这座城市像个诗人,被过往的硝烟和灾难酿出一种忧郁的底色,秋天冷雨潇潇,颐和路法国梧桐开始落叶,两旁民国建筑沉默不语,恍惚之间,就有种时空倒转的错觉。

    徐子骞和傅泽城拍照收费很高,但仍然有女生慕名而来,在颐和路消磨一整天,换一套质量颇高的写真,满意而归。两人其实不那么愿意干这事儿,但是摄影是烧钱的爱好,对设备的追求永无止境,只得放下身段。

    夏初是帮着打光,负责妆发的那个。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本就是冲着傅泽城来的,也就不在乎自己打下手。

    有一次收工,傅泽城忽然说,“夏初,你也拍两张,不收你钱。”

    “不拍。”

    “想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以后我们出名了,你求都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