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长地笑笑,才说道:“与不相干的人来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不要紧。可与相干的人来说,便是千真万确,一丝一毫都没有差错。”

    洛少骞只摆弄着手中的茶盅,面上却不露声色。

    那老先生说罢,只将背后的包袱取了下来,从里面翻出一个泛旧的信封来,说道:“今日能见到小姐,也算是缘分,这有一封信,是老朽随便写了些诗。送给小姐,权当是谢过小姐的酒钱了。”

    苏灼不妨,抬眼望着他,只见他眼中满是慈爱,让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祖母,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是这般慈爱。

    她正愣神,忽听他心中只说道:“收了吧,回去你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苏灼暗暗吃了一惊,这老先生难道也是知情人?

    她正要伸手去接,不妨洛少骞却接了过来,只朗声说道:“谢过老人家了。”

    那老先生打量了洛少骞一番,只笑笑,仍将包袱背好了,冲二人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再拆开看。”

    说罢,便转身去了。

    瞧他出了门不见了,洛少骞才将那信掂了掂,又捏了捏,接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才终放下心来,只交到苏灼手中,说道:“应当只是封信。”

    苏灼接了过来,这信封上只大大的用毛笔写了个“信”字,再没有别的内容。

    她抬手想拆开,又想到那老先生方才的话来,终还是收了手,只将那信好生收在袖中,抬眼瞧到洛少骞正望着自己,便说道:“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洛少骞有很多话想问她,却终没开口,只点了点头,冲青峰使了个眼色。青峰上下查看之后点了点头,他便才说道:“可以走了。”

    车内,苏灼一面摩挲着手中的信,一面琢磨着方才那老先生讲的话,而对面的洛少骞一双眼睛便没离过她,似乎想从她眼中瞧出什么来。

    二人心头都颇多疑虑,车内只静的出奇。

    忽听青峰“吁”得一声叫停了车,苏灼不由得想到前面两次的遭遇,心下一惊,只望向洛少骞。

    他只抿了唇,一只手指搁在唇边,似乎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了剑柄。

    “可是定国候的车?”只听车外有人问道。

    他冲苏灼摇了摇头,掀了帘子朝外一看,只见对面车内的人正也掀了帘子朝他望来,洛少骞便说道:“原来是世子爷。”

    对面车上正是黔王世子孙令,他笑笑,说道:“果真是定国候大人,今日这么大的雪,定国候大人也有公务在身?还带了这么多人。”